你真该死啊
姜望没多说别的,伸手虚抓刘真人的脑袋。
下一刻,刘真人便突然惊醒,随即抱头满地打滚,凄声惨嚎起来。
姜望无视,也不管刘真人会不会死,强行读取他的记忆。
神魂撕裂的痛苦让刘真人发出惨绝人寰的嘶吼声。
百玉城镇守战战兢兢,满脸惊恐。
留下来的四名神都鳞卫也是暗自咽着唾沫,但他们没有把心里的恐惧直接表现出来。
阿姐从柔软床榻上爬起,笑眯眯看着。
不知过了多久。
刘真人的惨叫声微弱。
姜望收手。
闭目稍微整理一下杂乱的记忆。
刘真人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极致的恐惧充斥身心。
看着此般模样的刘真人,百玉城镇守面露一丝复杂之色。
姜望的声音忽然响起,「果然不出我所料。」
「许老丈的确是出城看自己的儿子,但刘真人暗中跟了上去,因妖患并未波及至此,所以百玉城没有直接禁止出入,这也让刘真人有可乘之机。」
「他杀许老丈的目的,是给妖怪制造机会。」
「许老丈只是比较倒霉,成了刘真人作为试探的棋子,因为修行路走到头,刘真人却又并不甘心,他想借助妖怪的力量打破桎梏。」
「合作的前提自然需要表示诚意,许老丈的死仅是开始。」
「刘真人的最终目的,是让妖患降临百玉城,拿整座百玉城当献礼,取得妖怪信任。」
百玉城镇守难以置信瞪大眼睛。..
姜望自顾自说道:「目前只有许老丈遇害,刘真人还没来得及有下一步动作。」
「说是妖怪隐匿很深,其实是刘真人在许老丈身上做了手脚,一般妖怪就算附身,也很难不露破绽进入百玉城,而有这个能力的妖怪只要出现,百玉城就危矣。」
「终是妖怪尚未全面波及至此,在附近游荡的妖怪道行不算太高。」
「纵有天赋神通,也需要刘真人配合,才能保证万无一失入得百玉城,不然纯粹以附身之法入城,百玉城里早就遍地妖怪了。」
姜望轻笑一声,说道:「也是凑巧。」
「刘真人和附身许老丈的妖怪并未碰面,双方谁也不认识谁,刘真人杀死许老丈后,纯等着看有哪个妖怪会借许老丈的身体入城,然后再行会面。」..
「刘真人的侄子是做两手准备,其实也是配合能让妖怪稳稳入城,但并非重要步骤,仅是防患于未然,哪怕惹人生疑,只要他侄子坚持没问题,在无法确定的情况下,最多先看押。」
「可妖怪只要入了城,刘真人的第一步计划便成了。」
百玉城镇守阴沉着脸说道:「正因妖患未曾波及百玉城,周围最多是有洞冥妖在游荡,所以想直接毁掉百玉城的可能性很低,有他刘真人暗中助力,再放进来一些妖怪,里应外合下,百玉城就会不攻自破。」
姜望点头道:「刘真人想打破桎梏,正常法子行不通,就想铤而走险,只要成了一个,便能确定附近更多妖怪的位置,如能借机联系上大妖,那计划施行就更简单。」
如若刘真人做成了第一步,而自己没遇上魑妖王,也没来到百玉城的话,便是很有可能让刘真人碰见魑妖王麾下的妖怪。
无论魑妖王会不会亲自出手,只要同意合作,百玉城就必然沦陷。
到时候什么都没了,谁又会知道刘真人做了什么?
只是刘真人想借着妖怪力量打破桎梏,能成功的概率就很低了。
要么把他化妖,要么用完就解决
掉,妖怪怎会为了一个区区刘真人浪费精力?
与其养一个修士,哪怕有百玉城作为把柄让其听话,也没有直接使其化妖,彻底站在同一阵营来得更简单,化妖后,刘真人的战力只会更高,而且他再不可能有任何反水的机会。
「你真该死啊!」
百玉城镇守咬牙切齿,怒然踹了刘真人一脚。
因承受神魂撕裂的痛苦,整个记忆被拽取,刘真人正陷入无尽的恐惧里,但这是暂时的,没有直接神魂崩散,属实运气好,能抗住自然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挨了百玉城镇守一脚,反而让他彻底回神。
他意识到目前的局面。
惧意险些又涌出。
因他想到,姜望轻易而举就抗住他的攻势,此刻更是直接读取他的记忆,而这般手段若不借助外物,便只有是澡雪巅峰修士才能做到的事情!
他终于反应过来,那个突然被敕封侯爷之位的人是谁了!
苦檀境里弱冠澡雪的姜望!
姜望的名声传入大隋各境是渐进的,而且也没到是个人就认识或听说过的程度。
哪怕听说过,也知道姜望长得很好看,可平时见不上面,很难说突然见个好看的就下意识觉得是姜望,除非很在意这件事,不然寻常人有不了这个下意识。
刘真人没有丝毫再反抗的意思,跪地哀嚎道:「我已知道错了,请侯爷饶我一命!」
姜望低眸看着他,说道:「你能破入澡雪,便该是心志坚定,或许是境界长久停滞不前,那份渡劫的心志也就生出变化,但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你杀了许老丈是事实,祸乱百玉城的心也是事实。」
刘真人满眼恐惧。
这时薄青带着刘真人的侄子,也就是城前负责排查的那名修士回来。
目前活着的神都鳞卫皆是四境武夫,薄青在何境界尚不明确,刘真人的侄子终是洞冥巅峰修士,以神都鳞卫的实力,想毫发无损抓到他,并非易事。
事实上,跟随薄青离开的四名神都鳞卫身上确实有伤,可姜望能看出来,那些伤势完全能忽略不计,薄青只是显得狼狈些,甚至连伤都没有。
那名修士在薄青的控制下极力反抗无果,嘶声痛骂着。
直至注意到跪在地上的亲叔父,他的骂声戛然而止。
然后没等反应过来,就见叔父脑袋突然搬了家。
破窍逃亡的真性也在瞬间被抹杀。
他眼睁睁看着叔父惨死。
从他喉咙里发出的更凄厉的哀嚎声顿时响彻镇守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