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副局长被怼得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他心里暗想：以后就不该跟钱老一起出去做任务。
钱老也当过文物局的领导，所以算是何副局长的前辈，是有资格说这些话的。
“行吧！小方同志，那我就直说好了。”
方醒点头：“何副局长，不妨直说。”
“这幅《兰亭集序》，它的重要性，你应该清楚，说是国家顶级的国宝文物都不过分，国家不可能不过问的。”
所以，这是要上交的节奏？
直播间的观众有点复杂，最后还是要走到这步吗？
但也没什么话可以反驳，毕竟《兰亭集序》确实太重要，私人保存，所有人都不放心。这不是眼红方醒，而是就事论事。
“嗯！我明白。何局长，你接着说。”
何副局长缓了口气：“当然，我们不会强制性取走你这件宝物。有两个方案，其一就是国家出钱回购，不过价格方面，不一定能让你满意，你也知道，《兰亭集序》很难用金钱衡量，没有一个价格标准。”
“那第二呢？”
“其次就是《兰亭集序》还是你保存，不过，我们每年都会过来检查，你要积极配合。一旦出现损坏等情况，国家会强制性收回。”何副局长说道。
这种做法，其实算是怀柔的了。
没有一来就用民族大义那些名头强迫人上交。
“行，那《兰亭集序》先留在我这。什么时候我觉得没能力保管它，我也会主动捐给国家，这不必担心。”
至于钱不钱的，有点侮辱这件书法至宝。
再说，现在方醒也不是特别在意金钱。那玩意，自己想赚还不容易吗？
“瞧瞧！小方这思想觉悟，你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呀！”钱老笑道。
对于方醒这番话，钱老是很欣赏的。财宝谁都想拥有，这是人的天性。可当自知无法保存的时候，会主动拿出来，量力而行，这是一种自知之明。
同时，也是对国宝文物的一种负责任的态度和做法。
表情一直管理很好的何副局长都忍不住苦笑：“好吧！我跟小方同志道歉，也感谢他对我们的理解。”
直播间的观众，纷纷感叹：大佬的思想境界就是不一样。
都不谈钱的事，没能力保管的话，就捐出去。换成是他们，肯定先考虑能拿多少钱，可没有“无偿捐”这种说法。
“我算是服了。”
“还以为会吵一架呢！没想到……”
“双方都很理性，这挺好的，讲道理，又互相谅解。”
……
随后，何副局长私底下跟方醒表示，以后要是遇到什么难题，可以直接给他打电话，一般的事情，他都能帮忙解决。
拍卖行的人也来到了云雾村，拍卖会的所有事项，全权让霍财广负责。
霍财广找袁韶华就场地的问题商量，最后，将博物馆行政楼的一楼大厅空出来，交给拍卖行布置拍卖的场所。
至于博物馆那边，袁韶华说什么都不答应。
“一楼大厅，虽然不是很宽敞，但挤一挤，三两百人装得下，足够了吧？”袁韶华说完，就把霍财广赶出自己的办公室。
他还要忙着给《兰亭集序》腾出最好的展览位置呢！需要做好各种安保的措施，不能出一丁点的差错。
所以，袁韶华是真的没有时间跟霍财广磨磨蹭蹭，也不太关心拍卖会的事情，那不是他应该关注的事情。
霍财广没办法，只能将就一下。
他赶紧让人布置现场，铺上红地毯等等，还把一些必要的设备搬进去：“动作都麻利点，今晚熬夜都要保证明天能弄好这一切。”
至于派来的鉴定师和拍卖师，正在方醒的家中，围着那些瓷器，高兴地欣赏着。
两件唐三彩，都是精品，每一件估价都在八百万以上。
两件元青花，一大一小，一个大罐，以及一个瓷盘。
大罐身上的青花图案是刘备三顾茅庐，很精美。这只元代三顾茅庐青花大罐，鉴定师爱不惜手。
他鉴定过不少青花瓷，元青花也有好几件，但品质这么高的元青花，他是第一次亲自鉴定，难免有些激动。
“就这只青花大罐，我估价三千万以上。”
具体的交易价会达到什么程度，他就不好说了。拍卖的事情，没有人提前说得清楚，瞬息万变，总能出现出人意料的场面。
有些不被看好的，可能是匹黑马，创下所有人都震惊的天价记录。
此外，还有明朝永乐甜白釉，三件清朝的粉彩瓷，五件珐琅彩瓷器。
算下来，一共也才十多件而已。对一场拍卖会来说，这太少了。不过，正如方醒所说的，云雾村拍卖会，要走的就是小而精的路线。
竞拍品的数量虽然少，但品质高，全都是精品。
像那五件珐琅彩，每一件都是乾隆时期的官窑瓷器。鉴定师鉴定过，估价最高的达到七八百万以上，估价最低的，也有一百多万。
所以，此次拍卖会，没有一件是低于一百万的。
“方先生别担心，五千万以上的交易价，我们拍卖行是能保证的。拍不出这个数，差多少，我们拍卖行都不给您。”鉴定师说道。
这么多精品瓷器，都拍不出五千万，那也太丢人了。
让他们拍卖行以后还怎么在拍卖界混？
其实，在鉴定师心里，一个亿的交易价，都能保证。毕竟那件青花大罐，三千万只是他非常保守的估价。
他觉的，就算比不上鬼谷子下山图罐，应该也差不了太多。
要知道，鬼谷子下山图罐就是他们佳士得拍卖行拍出去的，以1400万英镑拍出，加佣金后为万英镑，折合人民币约亿，创下了当时中国艺术品在世界上的最高拍卖纪录。
所以，眼前的这个三顾茅庐青花大罐，破亿都是有可能的。就别说什么五千万了。鉴定师才敢拍胸口打保证，拍不出五千万，他们拍卖行补给方醒。
“行，那就看你们的了。”方醒笑道。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这向来都是方醒做事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