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吧。”
他趁机拍徐凤阳一记彩虹屁。
“不，老徐你不能走，你要留下来做个见证。”
张春林莫名其妙地笑了笑，这笑容在沈亦泽眼里已经变了味。
“随缘吧！找不回来也没关系，我可以干别的嘛，比如开个公司什么的。”
“记得，你说你状态不好，我还以为你为情所困……”
“这不可能是你写的！”张春林语气坚定，“学长，你骗得了老徐的昏花老眼，却瞒不过我的火眼金睛！”
徐凤阳没好气道：“他发疯，你也发疯啊？你们这些年轻人，没经过社会的毒打，不知道饭碗来之不易。”
沈亦泽生平第一次觉得朋友太聪明也不是件好事。
沈亦泽的脸更黑了：“春林，别逼我把碗盆扣你脸上啊！”
徐凤阳一边看手机上的文字一边说。
“……”
沈亦泽摇头：“不是这个原因。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只要公司不辞退我，我还会继续混一段时间。”
“艾玛，真辣眼睛！这哪儿来的小学生作文！”
“呵呵，这种时候想起我是你师兄了？平时老徐老徐不叫得挺过瘾的吗——这真是你写的？”
徐凤阳说：“亦泽，你先别冲动，这可能只是一时的，可能是因为你受了情伤，还没缓过来……”
沈亦泽正色说：“现在这种情况，担忧也没有用了。我可能干不长了。”
“看个头啊！”沈亦泽一把夺过手机，“就你会分析？我和老徐跟你一个学校出来的，我俩就不会？”
“原来这家伙“故事废”的特性在高中时就已经初现端倪了。”
沈亦泽白他一眼：“我开公司你激动什么？再说了，这都没谱的事，我就这么一说罢了。”
张春林认真地说：“学长，你要以后真想开公司，请务必叫上我，我跟你混！”
“这是前两天王主编给我的活，老徐，后来我把这活给你了，你还记得吧？”
沈、徐二人立马就傻了，沈亦泽更是起一身鸡皮疙瘩。
张春林瞄见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一脸问号。
“对天发誓，童叟无欺，假一赔十！”
沈亦泽开始慌了：“张春林我警告你，你要敢表白的话，我一定把你拉黑！”
张春林情绪激动：“我从初中就看你的书，特别喜欢《什方皆杀》，正是因为你，我才走上写作这条道路，之后考江影进华影，都是为了跟上你的脚步，成为像你这样优秀的作家！”
沈亦泽心里正想着，就听张春林突然说：“学长，有句话我憋心里很久了，今天一定要讲出来。”
“学长，这笑话可真冷。”
沈亦泽说：“那你就想多了，我的确是状态不好，我写的稿子我自己都看不下去，没办法只能找你帮忙，谁让你是我最亲最爱的师兄呢？”
沈亦泽脸有点黑：“我也是认真的好吗？我真的江郎才尽了，我写不出以前的文字了，不信你们看看这个——”
别人不提，沈亦泽还可以继续装下去，但既然提到了，他就不能故意扯谎。
终于还是徐凤阳忍不住，趁着午饭的机会提起这一茬。
“你要开公司？”
张春林突然一拍桌子，猛地站起来，指着沈亦泽的鼻子骂道：“你个狗作者，敢不敢把书写完！”
沈亦泽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晚。
张春林笑呵呵地说：“学长，就算你把手机抢走，我一样可以分析：你刚才的这种行为，从心理学的角度讲，叫心虚。你就招了吧，这根本不是你写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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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长……”
“不管你们信不信，这真是我写的，而且我现在只写得出这个水平的文字！”
徐凤阳扶了扶眼镜，吐槽道：“只写得出小学生水平的文字，为什么你还一脸的自豪，你不应该为自己的饭碗担忧吗？”
张春林坐不住了。
一个只有点子没有文笔的人，是没有办法在编剧行业干下去的。
沈亦泽也附和：“是啊春林，华影的编剧，这可不是普通的饭碗，咱学校每年那么多毕业生，最后不也只进来咱们三个？你忘了你当时有多渴望这个职位吗？”
“可你这样始终是不行的，你得想办法把文笔找回来。”
张春林从徐凤阳那儿拿过手机，不多时，传来一声哀嚎：
头皮发麻。
“这是啥？”
所幸托鞠然的福，他分手的事在公司几乎人尽皆知，组里的同事以为他深陷情伤无法自拔，不仅不分任务给他做，甚至连主编王帆派下来的活，都主动为他分担。
“诶诶诶，唇语我也会的啊，别以为我看不懂！你们别打岔，听我分析。我跟你们说，一个人的笔力也许会倒退，但他遣词造句的习惯绝不可能在一个月内彻底改变。你们看——”
他深知这一点，所以这一个月来，他都避免接触任何文字上的工作。这样做会惹人怀疑，但不这样做，就直接暴露了。
徐凤阳的脸也黑了，他看着沈亦泽，嘴唇翕动，无声地说：“咱俩一起？”
“我看看——”
“我应该回避一下吗？”
“我渴望这个职位也是因为学长你啊！”
“啪！”
张春林突然失态地大声说。
张春林一点儿都不觉得好笑，甚至还想再来一碗饭。
这本书是原身的黑历史，是他高中时在网上连载的一部小说，也是那几年最火的网络小说，可惜的是，剧情崩了，直到今天他也没能给这个故事一个结局。
沈亦泽有样学样，也用唇语回复：“行，我摁住他，你来扣。”
张、徐二人对视一眼，都觉得不可思议：那个热爱文字，把编剧当作终生事业的沈亦泽，竟然说他干不长了？
徐凤阳气得吹胡子瞪眼：“我可是正儿八经地在关心你，你这么敷衍我，有意思吗？”
提到《什方皆杀》，沈亦泽愣了下，好半天才想起来这是什么书。
徐凤阳又坐了下来，顺便拍了拍沈亦泽的肩膀。
他把手机递给徐凤阳。
徐凤阳起身想走。
声音莫名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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