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家电视台啊？”
无奈之下，她只好发去一个气哼哼的表情。
张春林等人听得相当认真，比任何一次开会都认真，竟还时不时低头做笔记，但沈亦泽从他的角度能看见张春林笔记本上写的是啥：“感觉根本拍不到我的脸啊！如何才能毫不做作地出镜？”
二面由浩彬和珊珊两人负责，沈亦泽一出大楼，便被十数米外的珊珊叫住：“你慢慢走过来，以正常行走的速度，不要看镜头，当我们不存在，对，就这样……”
……
谢丽君当即表示：“好事啊！你这么优秀，模样又好，早该谈恋爱了！但我得提醒一句，节目里的男嘉宾对你再好，你都不要完全相信，你是学摄影的，应该知道镜头下的一切未必真实。”
凤歌科技建立之初并没有预留融资的股份，沈亦泽的增资，代表其他股东的股份将被稀释，因此需要全体股东同意通过。
所有人都很惊讶，但沈亦泽知道，徐文茜惊讶的理由和这些人不尽相同。
他一向尊重专业。
nani：很帅吗？
陆桥传媒是一家专注于历史、人文和现实类纪录片制作、经营和投资的企业，创办至今已有二十余年，拥有超过1000小时的原创纪录片作品和超过2万小时的影像素材版权。
浩彬和珊珊相视一笑，珊珊解释：“我们是《心动的信号》节目组，来给沈老师拍点素材，不是来采访的。”
制片带沈亦泽沿蘑菇屋参观一圈，几乎是三步一机，如此高密度的机位布置，足以保证360度全方位无死角。
这样高速扩张的后果就是资金短缺，原本已经开始盈利的公司立刻又陷入亏损。
她忽然想，万一沈总跟安安……天呐，这是什么究极无敌的神奇缘分？
她回国之后，谢丽君更是三天一条消息，有的没的一概不说，只发公司正在拍摄或即将开机的项目，而且专挑人文类的项目发，摆明了就是诱惑她。
怎么没人告诉他……
徐文茜连忙捂脸：“别拍我别拍我！我刚入职，对公司不熟，你们采访别人吧！”
她不知道。
“爽快！”赖天歌竖起大拇指，“那等晓东、春林他们来了，我们再签协议。”
徐文茜一激灵，只得原地站定，慢慢转过身来，挂上笑容：“沈总。”
nani：你老板叫什么啊？
西仔：疯了！我老板跟你上同一档节目！
提出这场较量的时候，沈亦泽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竟然会陷入苦战。
沈亦泽抵达拍摄地时，正赶上唐毅和吴旭东进县城买肉，而陈婷和何旭东则领着第一期的飞行嘉宾在玉米地里奋战，蘑菇屋里一个人也没有。
“你要上《心动的信号》？！”
算了，管他呢，反正会见到的！
她并非对爱情没有向往，她只是怕，怕一切的美好转瞬即逝，怕得到之后很快就会失去，怕她哪天也会变得像记忆中的母亲那样，那样的歇斯底里，那样的恨一个人。
但这种抵触心理所引发的反应已近乎本能，她无力抗衡，想要改变，必须借助外部的力量。
入职之前，她先把9月要参与节目录制的事情说了。
话一出口他就被自己轻描淡写的语气吓了一跳。
赖天歌显然有些激动，兴致勃勃地跟沈亦泽谈了一下午的规划。
见沈亦泽忽然严肃起来，赖天歌只道是有什么大事，便也打起十二分精神，郑重道：“你尽管说，我一定不遗余力。”
从高中起，她的身边就不缺对她好的男生，传小纸条的，写情书的，情人节送巧克力平安夜送苹果的，甚至还有跑宿舍底下摆蜡烛弹吉他的……
赖天歌不仅争取到了县里的政策支持，更挨家挨户登门拜访，说服了村中绝大部分村民加盟凤歌，从采买、种植到收获都按照统一的标准严格把关，至于筛检、分装、配送和销售，则依赖于凤歌已建立起来的相对完整的供应链。
凤歌农场近半年的扩张速度非常快，线下直营店从江南往北一直开到江州，往南一直开到通州，几乎已覆盖全省。
接到编导珊珊的电话，沈亦泽立刻下楼迎接。
“……从短期看，可能的确没什么收益，但长远而言，这对公司绝对利大于弊。现在返乡开农场的人越来越多，以后的竞争必将异常激烈，唯有研发和创新能将我们的品牌和其他品牌区分开来——”
膨胀了膨胀了，五百万都不放在眼里了。
沈亦泽心里翻个白眼，心说我上真人秀的时候，你还没毕业呢！还指导我？
嘴上却说：“我记住了。走吧，上楼吧！”
沈亦泽笑道：“当然是节目的素材，不然呢？”
“是这样，我马上要参加一档节目……”
杨九安被勾起了好奇心，但任凭她如何死缠烂打，徐文茜始终守口如瓶，不愿再透露半个字。
浩彬眼睛一亮：这个员工，很漂亮嘛！职业习惯使他不由自主地将镜头转向徐文茜。
上线前三天，《演员》还能和《秋天的味道》缠斗一番，第四天开始，差距逐渐拉开，到第六天，余笙放出大招，以《秋天的味道》为主题曲的电视剧在芒果卫视首播，一夜之间销量猛涨30多万，堪称一招毙命。
赖天歌说：“五百万。如果你觉得一次性投太多，风险比较大，也可以先投个一两百万。”
赖天歌一怔，下意识捂了捂嘴，但她反应很快，立即解释说：“大家很久没聚了，主要是你太忙，趁今天你有空，我就把他俩叫来了。”
沈亦泽便装模作样地一边板书一边讲解公司未来两年的规划。
她还以为是《心动的信号》节目组到了，条件反射般从座位上弹起，准备下楼迎接，结果点开微讯一看，是茜茜。
她本来心里更偏向当一名摄影师的，然而，终究没能抵制住诱惑。
“快走快走！”
沈亦泽摇摇头：“不用了，就五百万。”
身为外行，他只是跟着制片巡视一圈，慰问两句，并没有不懂装懂，对正常的拍摄指手画脚。
听完沈亦泽的叙述，赖天歌没好气道：“害，多大点事儿！这个周末你就留下呗，我让工作人员带你熟悉熟悉，其他的，交给我安排！”
现场的工作人员更是多达七八十人，其中四分之一来自金点文创。
不过，凤歌农场的前景他很看好。尽管他不懂农业，但从一个普通消费者的角度，他觉得农场的蔬果确实比别家的好吃，而且有《向往的生活》加持，不怕销不动货。
简直不可思议，《心动的信号》一共八个嘉宾，她身边竟然出了俩！
这是一笔不小的投资，公司的资金已然不足，因此需要融资。
她们推搡着往屋里躲，沈亦泽的声音却快她们一步：“徐文茜！”
他不点破，只是轻轻一笑，然后进编剧部把徐凤阳、张春林、赵辉叫出来，又上职能部门叫了四个员工，最后叫上徐文茜：“你也一起来！”
8月13日，周五，《向往的生活》于早上10点在上河村开启录制。
这个项目移交给影视部负责后，他就没再跟进，也不知道公司的团队和江南台的团队配合得怎么样。
下一首歌，副歌有一段女声吟唱，他仍请江怡宁来挂个名，说唱部分则交由公司旗下的说唱歌手阿郑负责。
三人上到16楼，抗着摄像机的浩彬立刻引起关注。
沈亦泽听她说了一下午，可算听明白了，她还想建一个培育基地，聘请国内的农业专家、育种专家进行研究和生产指导。
西仔：不告诉你，给你留点惊喜。
除此之外，还有两部都市剧的主题曲要做，鉴于对方的开价，他挑了两首中不溜的歌，同样交给公司的艺人演唱。
“嫂子，其实我这次来，除了检视节目的拍摄情况，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请你帮忙。”
手机的轻微震动打断她的思绪。
“啊？”
时隔一年，重回陆桥传媒的杨九安很快适应了新的工作环境。
西仔：帅的，不仅帅，还很有才，人也蛮好，虽然是老板，却没什么架子……不给你剧透了，你到时候慢慢发掘吧！妈呀，万一你俩成了，你岂不是我老板娘了？
徐文茜惊呼出声。
nani：心动的信号？
“他们往这边来了！”
参加《心动的信号》，正是为了强迫自己处在那样一个暧昧的狭小的空间，强迫自己学会接受异性的好意。
“我吗？”
她想，如果有人对她像姜铭亮对黎紫涵一样好，即便是她，也会动心的吧？
徐文茜呆呆的，拿手指了指自己。
早在去年纪录片杀青之时，谢丽君便再三表示，不管杨九安何时归来，陆桥传媒的大门将永远向她敞开。
杨九安很明白，但即便明白，仍然选择参加节目的原因，除了因为她嗑的cp是真的，更因为她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单身。
也许是从她同父异母的弟弟出生的那一刻起，也许是从她爸妈离婚那一刻起，也许更早，早在老爸好几个月夜不归宿，老妈整宿整宿的歇斯底里起……
沈亦泽“哦”了一声。的确，自公司创立以来，大家接触的时间就少了很多，难得来一次农场，是该聚一聚。
她从没答应过任何人的表白，不是他们不够好，是她自己的问题。
走到近前，浩彬赞道：“很好！以后出外景，保持这种自然的状态就行，切记不要看镜头，不管我们做什么，无视我们就好。”
两分钟后，手机再次轻微震动，她还以为茜茜良心发现了，结果这次是《心动的信号》节目组。
然而赖天歌的野心还不止于此。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习惯了拒绝别人的好意。
拍了差不多五分钟，浩彬比了个ok的手势，说：“可以了，完美！”
她感觉脑子有点转不过来，这情节，电视剧都不敢这么写！
徐文茜大吃一惊，下意识放下手，看向沈亦泽：“给你拍素材？拍什么素材？”
这样不对，她很清楚。
沈亦泽早早结束一天的工作，跟老徐下到农场。
杨九安一怔，茜茜的老板？
赖天歌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沈亦泽。
沈亦泽笑着打断：“嫂子，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就直说吧，需要多少投资？”
……
西仔：对啊！节目组的人刚走！我天，我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这也太巧了吧！
4比3，没什么可说的，输得心服口服。
“看logo像是江南卫视诶……”
徐文茜回到工位，立刻翻出杨九安的微讯，飞快打字：“疯了！我老板跟你上同一档节目！”
浩彬找好机位，示意沈亦泽可以开始了。
反正他有闲钱，放在银行也是贬值，不如拿出来投投资。
徐文茜迷迷糊糊跟着众人进入会议室，在最远的一角坐下。
不出半分钟，“沈总要上《心动的信号》”便传得全公司人尽皆知。
她这次回归，是受到《西湖旧影》制片人、陆桥传媒影视总监谢丽君的邀请。
她声音不小，大半个公司都听到了，编剧部、人资部、财务部、项目部的员工纷纷扒着门沿，探出半个头窥视，一看是沈亦泽，连忙又缩回去，努着嘴小声递话：“沈总，是沈总！”
她只知道，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她就已经学会只相信自己，只靠自己。
8日零点，两首歌同时从新歌榜下架，最终销量分别定格于185万和231万。
她心里想着，拿起手机往外走去。
沈亦泽奇道：“春林和王师兄也会来？”
事实证明，这届听众的欣赏水平没有沈亦泽想象得那么差劲。
几个女编剧探头张望，窃窃私语道：“采访吗？”
他以为自己拥有一个世界的歌曲宝库，便可以战无不胜，却忘了他的对手同样位于一个世界的顶端，拥有不逊于任何人的创作能力和潜力。
她仍处于震惊之中。
放下手机，努力回想，试图回想起徐文茜的工作单位，只要知道那家公司的名字，应该就能在网上查到法人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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