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琛大概会降低存在感，避免引起顾嘉煜的注意，这还主动上前，真就拍了个戏关系突飞猛进？
张呈出来时什么都没带，“我去隔壁买纸笔。”
“我怎么不会？”顾嘉煜应声,手指已经开始动作,手指摁在冰凉的药酒上，慢慢地揉推。
“没事，我问。”
顾嘉煜明白他的意思。
他垂着眼眸，捧着贺琛受伤的手臂，艳丽的面容满是专注，眼下的泪痣都比平时乖巧许多。
没感觉是不可能，顾嘉煜只会觉得贺琛太能隐忍，让他忍疼可以，但他不保证自己不会叫出声。
“哥哥怎么在这？”
麦芽糖气呼呼地留了个屁股给他，顾嘉煜一边给他顺毛，一边享受着一人一猫的悠闲时光。
顾嘉煜惊讶地看着平时快坐满地教室，老大前几天就已经提前感受过，习以为常。
“你好！我叫陈乐，是嘉煜的前舍友。”
“不用。”
近距离的接触，贺琛甚至闻到顾嘉煜身上非常淡的的味道，像是沁了水的玫瑰花，还带着点甜味？
遇上了打个招呼也就好了，帮忙买单这件事超出了赵宵然对贺琛的认知，只觉得有问题，有大问题！
“贺琛，你……你能给我签个名吗？我妹妹很喜欢你，她是你的粉丝。”
“池煦？”
“好。”
“一起吧。”
贺琛强忍着尴尬，又把水杯放到一边，顾嘉煜摇了摇头似是无奈，他把杯盖放在桌上，“热水到杯盖上放凉，很快就可以喝了。”
近年来时下最热门的几款游戏，全都出自dk，还打算扩展到国外，所以才需要招收语言类的学生。
“大概是员工家属，没关系，我们继续。”
顾嘉煜从两人茫然地视线中就看出不是他们俩。
顾嘉煜被他的窘状戳到笑点，“哥哥你在想什么？心不在焉的。”
一群人杵在这也没用，王朝川憋着火气没处发，意外谁也不想的，但道具组不够仔细还是遭了一顿臭骂。
池煦的公司没有破产危机，竟然还和dk谈起了合作。
赵宵然不吝啬地夸奖了他一句，“他们的游戏做得确实不错，我们宿舍经常熬夜打排位。”
“dk公司的装修风格都带着浓重的科技感。”
“给。”
顾嘉煜跟着老大找了空位，复习算不上特别紧张，小绿茶原本就是冷门专业被录取的，课程算不上多，大家都是听听课，画画重点，一起背背书。
“你怎么在这？”
“对。”张呈没想到他连这个都知道，“学长有兴趣吗？可以带你们一起去参观。”
工作人员很快拿来了药箱,还有冰块，拿毛巾裹了一下放在受伤的地方冰敷。
张呈带着他们进电梯，刷了卡摁下19楼。
他身上穿着薄薄的校服外套，腰部塌下去，勾勒出身体的曲线，只是一眼，贺琛像是被烫到了，瞬间移开视线。
别人家的父母担心孩子抵抗力不好,但贺琛的母亲没有这个烦恼，贺琛体质比很多孩子都要好,但他好动。
顾嘉煜当了个称职的工具人，干脆地答应下来，结果去结账的时候被告知已经有人付过了。
张呈刚拿了签名，对贺琛挺有好感的。
赵宵然在顾嘉煜出现的那一刻，就充满了好奇，他和贺琛的cp粉学校里遍地都是，但贺琛主动去付款这件事还是让赵宵然特别惊愕。
贺琛休息了一会，很快又继续拍戏，还好是冬天穿着外套看不出来手臂肿胀。拍摄继续进行，之后的两天，拍摄都很顺利。
“你推吧。”
王朝川挥了挥手,“别杵在这,烦人。”
顾嘉煜看向放得离贺琛有点远的水杯，“是想喝水吗？”
“……没有。”贺琛尴尬地收回了手。
“你好，我是顾嘉煜。学长不介意多个人吧？”
贺琛接住了杯子，顾嘉煜的手指从杯身移到杯盖上，帮他拧开了盖子。
车子驶入市区，半小时后就到了dk大楼。
z大平时都是学霸聚集的地方，何况是临近期末，顾嘉煜了然，“好久不见，赵学长。”
看见顾嘉煜，学长还有点惊讶。
“这么耐痛。”顾嘉煜很意外,他知道贺琛肯定不会痛呼出声,但眉头都不皱一下，就好像受伤的不是他的手。
从里面房间走出来的王总监也愣了一下。
“也是。”
“要不然去医院看看？”
张呈虽然是实习生，但公司内部员工是有福利，可以带家属朋友参观，还有专门的游戏室供招待和体验。
“可以。”
“可以吗？”
“没有。”
赵宵然惊讶地看向张呈，“下半年实习在dk？”
他们有过这么亲密地举动，但不知道为什么，眼前低眸专注的顾嘉煜比起主动亲吻他的顾嘉煜更令他感到刺激。
晚上四点多，顾嘉煜到了咖啡厅。
贺琛屏蔽掉痛感，感受着顾嘉煜修长柔软的手指摁在他肿胀的地方，摁压到推揉。
“好，那下午茶我请。”
“不用，我有。”贺琛从书页里抽出了一张书签，“你妹妹叫什么名字？”
因为需要翻译的文件太多，领导问他有没有靠谱的学生兼职介绍。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老三约了个直系学长，但老大和老二有其他专业课要上，老三也没他们俩那么健谈，最后只想到了顾嘉煜。
“这是小学弟的同学？”
“对。”张呈有点自豪。
家里都常备冰袋、跌打损伤的膏药。
他们四个开学初被分到一个宿舍，但并不是一个专业的，老三是法语系的，直系学长进了某个大公司的翻译部。
“想拿什么？”
q大不比z大，虽不是名牌大学，但他能进dk实习说出去倒是挺有面子的。
主演拍不了,其他人跟着休息。
等期末考结束，剧组再进入拍摄。
“谢谢。”
“你们要走了？”贺琛这才和顾嘉煜对上话。
有那么一瞬间，贺琛想要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去揉顾嘉煜的头发，刚抬起手就引起了顾嘉煜的注意。
“这么多人？”
赵宵然一进门就天花板上炫目的太空光屏给吸引了，“这个太棒了，听说接下去会推出星际游戏，应该和这个有关吧。”
“你忍着点,推开了才好得快。”
“是那桌的客人。”
“害，这不是期末了吗？平时缺勤的同学也是需要临时抱佛脚。”
“嗯，学长要带我们去dk公司参观。”顾嘉煜没说老三要找兼职的事，只是这么说。
“你刚喊我什么？”
隔几天就有新伤，都是自己弄的，刚开始他母亲还会心疼地训斥他,后来习以为常。
三个人见面，顾嘉煜从容地和那位直系学长打了个招呼。
赵宵然嘴上这么问，但手上动作不慢，已经开始收拾东西。
“嗯。”
陈乐没忘自己是来应聘兼职的。
池煦点了下头，视线落在了贺琛的身上。
顾嘉煜没犹豫答应了下来。
“请问下是谁结的账？”
“不用。”
贺琛还没开口，赵宵然就说，“我们这几天都在这，自习室人太多了。”
聊了几句差不多该走了，但张呈看了贺琛好几眼，欲言又止的，虽然觉得不太礼貌，但还是张了口。
贺琛不由想起了在休息棚里令他失控的吻，还能记起顾嘉煜的呼吸轻缓地落在他的面上，像柔软的羽毛，招得贺琛有点心痒。
最后，三个人出行，变成了五个人，好在贺琛是开车出来的，正好够坐。
电梯门开了，张呈带着他们直接去了招待区，“这里你们可以随便玩，陈乐和我进去吧，我带你去见一下我们领导。”
顾嘉煜和贺琛一起回了z市，顾嘉煜回学校那天，受到了学生们热烈的欢迎，进组一个多月的时间，他的热度又翻了一翻。
顾嘉煜倒不介意充当下工具人。
另一扇门被打开，却见几个人穿西装的人走了出来，赵宵然的话突然顿住。
池煦大概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顾嘉煜，也顺口问了出来，王总监和身后的员工惊讶地看着两人。
“不客气。”
“他说的兼职，我不知道靠不靠谱，又怕问多了学长不高兴，所以……”
“还有冰箱和零食架。果然是大公司！”赵宵然又绕到电脑前，“用这个打游戏很爽吧。”
“池总，你看……”
贺琛耳根忍不住发烫，又怕被敏锐地顾嘉煜注意到，只想着掩饰自己的失态，却忘了保温杯里的水是烫的，舌尖还被烫了一下。
“没关系。”学长摆了摆手，还热情地要请客，点了几分小蛋糕，三人坐在一起谈了半个多小时，顾嘉煜把关于公司和内招兼职的事全都问了个清楚。
贺琛冰敷了一会，有工作人员拿来跌打药酒。
“你会？”
学长笑着说，“毕竟我也吃了个免费的下午茶。”
但贺琛……还有浮想联翩。
像在教幼儿园小朋友的语气，贺琛只觉得耳根又烫了些。
学长为人豁达，在顾嘉煜来的时候，大概也猜到了。
池煦收回视线，再次看向顾嘉煜。
到了下午，顾嘉煜接到老三的电话，约他一起喝下午茶，听起来还是有事找他帮忙。
贺琛暂时不能拍摄,其他艺人的戏份也都差不多,这两天就第一阶段的剧本差不多就结束了。
他的动作太过自然，贺琛愣了一秒，顾嘉煜在担心他手上的伤，不让他使力，又帮他拿杯子还帮他拧杯盖的，反倒是他浮想联翩。
“当然招得到，但这只是兼职，还这么临时的找人通知，只有学生最容易招到。我还可以带你去公司看看，如果你现在有时间的话，嘉煜也可以一起来。”
贺琛当然知道,也没在意。
顾嘉煜顺着服务生指的方向看去，顿时诧异，“不好意思，我去打个招呼。”
“池总认识？”
顾嘉煜的手指看着纤细，还带着点冬季独有的凉意，他但给贺琛摁压的力度并不轻，换做常人，早该被痛感剥夺了注意力。
学校里也经常发现找兼职被骗的情况，老三没法不谨慎。
顾嘉煜接过来,直接倒了一点在贺琛的手上。
贺琛从小喜欢运动，碰碰撞撞是常有的事。
“张欣。”
长大一些后,贺琛就不需要母亲给他处理伤口，自己就能处理。
两人在教室里，阳光还能透过窗户照进来，洒在顾嘉煜的身上。
周末顾嘉煜懒得出门，也会在家复习，一段时间没见到顾嘉煜的麦芽糖气得不想搭理他，顾嘉煜哄了好久才哄好。
“都围在这干嘛？早干嘛去了？”
顾嘉煜看到池煦惊讶了一瞬，第一想法是……
事实证明，贺琛确实不是没感觉，甚至还很离谱。
“真的是dk总部？”老三还有点难以置信。“可是dk这么大的公司还怕招不到人吗？”
主要是两人的姿势，贺琛是坐在椅子上，顾嘉煜却是半跪着。
“好呀。”
视线从顾嘉煜纤长浓密的睫毛，落到那枚勾人的小痣上，贺琛甚至还能感觉到顾嘉煜的一呼一吸喷洒在他的手臂上。
--叮。
“我叫张呈，谢谢你们请的下午茶。”
换做以前，这可能吗？
第一阶段的剧本终于告一段落，中午艺人们一起吃了个饭才各自分别，因为每个学校期末考的时间不同，王朝川大方地给了一个月的假。
“好厉害。”
顾嘉煜没有起身，他就那么半跪着，身子斜倾，用没沾药酒的那只手去够水杯。
“贺琛，要不要来……”
张呈拿到签名，两眼放光，又连连道谢。
“可以，那个贺琛要一起吗？”
“直说就是了，我帮你拿。”
好巧不巧，贺琛也在看他，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短暂交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