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章你是智障吗
强神的教派，牧师铺满大地，神恩如同春夏秋冬一样拂过所有信徒；隐神的教派，牧师只身单影，但却拥有神灵所能给予的一切神恩。
作为剥皮双子的唯一地上代言人，当剥皮双子愿意不惜一切代价支援史德利古尔的时候，他几乎就等于地上圣人，哪怕施放神迹也能顺手施为，无须借助牧师的帮助。
就像大公司和小公司，大公司的管理者再位高权重，也会受到其他人的制约；而小公司的管理者因为人员少，管理者几乎是肩负了所有职责，大多数决策都能一言而觉。
【天火】之所以需要数名主教才能施放，除了这份神迹能量宏大，需要多名牧师进行引导外，更重要这是日主在久远之前就定下的规矩，为的就是让他在沉睡的时候，也能通过神迹的使用方式来提高主教的地位，对抗教宗的权威。
神灵和地上代言人，除了是雇佣关系外，他们之间还会有一层非常复杂的对抗关系，互相之间是千方百计地提防。
主要是因为地上代言人是可以发布新教义，在神灵沉睡的时候修改民众的信仰，然后就能兵不血刃将神灵修改成自己想要的形状……就算神灵想要反抗，但木已成舟的时候，说不定他根本就没感觉自己的神性多了什么，反而感觉这是‘自古以来’。
但隐神教派就没这个顾虑，因为没信徒。
因此史德利古尔一出手，就是三大神迹！
【腥风】、【血雨】、【血浓于水】！
【腥风】，可以蒙蔽范围内所有生灵的意识，让他们无法被低于神迹优先度的预言系能力所侦查，也无法动用神迹以下的预言系能力侦查外界；
【血雨】，大幅度削弱范围内所有生灵的灵魂防御，粉碎一切保护灵魂和精神的能力，粉碎所有超凡秘术。就算是白金塔塔主拉比克施放【反法力场】，在这招下也得乖乖变成不穿衣服的羔羊！
而【血浓于水】，便是史德利古尔的目的所在，也是血源教派的经典奇迹——
直接通过操控目标的血液，占据目标的身躯，从身体上侵染目标的灵魂！
这个奇迹，血源教派在平时也会使用，例如史德利古尔的手下拉席克，他若是在变身的时候，能活捉目标，就会直接用这个奇迹来控制目标的身躯和灵魂，然后悠悠然将自己塞进目标的灵魂缝隙里。
隐藏在一旁的泰帕尔，已经能明显感受到那个冬皇化身的灵魂，已经开始被史德利古尔的血源奇迹所污染了。
血源教派能完美隐藏在雪精灵之中，也是因为有这个奇迹，雪精灵才什么都没发现——因为一切都没变。
这类奇迹在隐神教派里其实不算罕见，因为要隐藏在社会之中并不算特别容易的事，而且还要为神灵谋划天下，需要人手和资金，自然要有一些特殊的‘安利方法’。
泰帕尔倒是不怕这种手段，他在玩家身上布置的意识丝线、机械灵魂、神国本体庇护等多重关卡，堪称最强的灵魂防御。
不过亲眼观赏一次其他神灵的灵魂攻击手段，倒是让泰帕尔获益良多——还能借助血液这种介质来攻击灵魂的啊。
剥皮双子居然能从血液神职延伸到灵魂神职，可见他们在神职上面浸淫了多少岁月。
而且泰帕尔还知道血源教派有奇迹可以治疗自己，保护灵魂，强化肉体……可以说是将血液神职研究得出神入化了。
唉，不像我，想补血就直接用生命本源，想砍人就用死亡本源，保护灵魂？你们的灵魂保护还在这个位面吗？我早就将灵魂放在其他神国保护，这里留着的是高仿a货……
是的，泰帕尔现在就恍如一个富二代，在观察一个穷逼仅凭一双筷子就完成吃饭写字擦屁屁等史诗操作，自然而然会发出惊叹的声音。
然而，就当史德利古尔差不多要成功的时候，冬皇化身忽然睁开眼睛。
那双眼睛，很红，布满血丝。他看了一眼面前的史德利古尔，又看了看周围，幽幽叹了口气。
“方圆千米内，一个雪精灵都不存在。”史德利古尔说道：“冬皇，不要抗拒血液的呼唤。”
“剥皮双子吗……”冬皇低下头，仿佛很是丧气，用的是一种颇为古老的雪精灵语言：“他们两个还没被人打死啊……而且还能找俺麻烦……真是麻烦啊……”
看见冬皇居然顶着全身血液逆流，硬生生站起来，史德利古尔微微一怔：“有腥风血雨在，你一具化身，不可能跟神国联系起来的……”
“是啊。”冬皇肯定了史德利古尔的说法，说道：“但如果俺燃烧放在这个化身里的本源的话，跟神国共鸣还是挺简单的……”
冬皇从一出场，就一直不紧不慢，不急不躁，一副闲聊的语气，然而史德利古尔却瞬间紧张起来。
腥风血雨中，暴风雪突然降临！
而差一点就能彻底污染冬皇灵魂的血源奇迹，也硬生生被风雪里的些许神力压制住！史德利古尔化为一道血影，直接冲过去将冬皇提起来，试图近距离加强奇迹效果。
然而天上的风雪越来越大，血源奇迹污染的灵魂，居然被渐渐消退！
“你居然就这样燃烧本源来发动奇迹！？”史德利古尔一脸震惊：“这只是你的一具化身！就算化身没了，你的本源也不可能被夺取！冬皇你活了几万年，难道还分不清轻重吗？”
夺取本源这事，只可能在神灵陨落时出现。其他时候，神灵分出一具化身，让化身装载本源，就算化身灭了，本源也会直接崩散回到奈瑟之中，只要神灵花几年乃至几百年时间，就能将崩散的本源重新聚拢，不会有任何损失。
要是本源可以被夺取，冬皇再蠢也不会每隔几年派一具化身到地上收割信仰。
化身被损坏的唯一坏处，就是放置在化身上的‘人性’没了。永久失去一丝人性，那就是说神灵的神性会增加，对于一直致力于抵抗神性同化的神灵而言，这个损失可大可小，但不至于无法忍受。
但燃烧本源，和失去人性，这差别就太大了！
前者是掉级，后者是得了一个暂时的智障buff而已！
因此史德利古尔才如此惊讶，他看向冬皇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智障。
——你的沙雕是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
“这才是分得清轻重。”冬皇低声说道：“俺不喜欢打打杀杀，只是想好好活着……但俺能活到现在，就是因为俺知道什么是轻重。”
“剥皮双子是在俺那个时代就活跃的邪神，你们知道消灭俺这具化身对本体肯定没什么影响，但依然花费这么多功夫，布置出这么一个舞台……”
“如果是一般利益，你们肯定看不上眼。俺也没什么家当，想来想去，你们应该是想取得雪精灵的神权，夺取俺的神职。”
“虽然不知道你们想怎么做，但俺在看见你们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一只脚踏入幽冥黄泉。为了活下去，区区一点本源，又有什么所谓？”
泰帕尔心里暗叹：不愧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牌神灵，哪怕一直在沉睡，但清醒过来后依然能准确抓住问题核心，直接洞悉血源教派的阴谋。
然后他就看着史德利古尔会怎样做——按照契约，如果史德利古尔没能完美控制冬皇化身，那死灵教派也不会动手。
反正动手之前，史德利古尔已经接受了系统化，而且死灵教派要求的物资也已经全数交到泰帕尔手上作为定金。
要是白嫖一次血源教派，泰帕尔认为是可以接受的。
不过史德利古尔显然没打算让泰帕尔提起裤子就跑——他张开嘴巴，殷红的鲜血从他的嘴往下流淌。
而且流的越来越多，最后仿佛是他在呕血，愣是呕出一大缸血液，化为一座血棺，将冬皇化身彻底包裹住！
那些血液拥有一股甘甜的香味，哪怕是隔着两百米外看着的泰帕尔，都能在风雪交加和腥风血雨中闻到那股令人陶醉的味道，甚至能让他远在平原村的本体神格隐隐颤抖。
这是本源！
泰帕尔没想到，史德利古尔身上居然也有血液本源！
不过转念一想，史德利古尔能用出这么多神迹，又是这次行动的第一负责人，剥皮双子分割一点本源给他，作为奇迹强化buff和底牌也是理所当然的。
恰好现在就派上用场了，史德利古尔燃烧本源，用出一个无比怪异的血棺神迹。这个神迹效果只有一个：极大地加强正在进行的奇迹！
哪怕漫天风雪遮蔽住腥风血雨，也没办法阻挡来自血液深处的律动！
几分钟后，血棺散去，整个人仿佛白了几个色度的史德利古尔扶着额头跪在地上，咬牙切齿地说道：“无……界！”
“来了。”
泰帕尔看着面前已经彻底平静下来的冬皇化身，心里不禁为血源教派的大手笔感叹。
真的能在不毁灭神灵化身的情况下，彻底控制住对方的身躯。就算是拥有灵魂神职的泰帕尔，也无法做到这个程度。
他的灵魂神职，都是用来钻研如何更好地保护玩家灵魂。
真的是术业有专攻，血源教派在砍人这方面，确实有独到的建树。
史德利古尔一翻手，手心里躺着一枚恍如泪痕的红色水晶：“轮到你们了。”
“他在反抗！”史德利古尔身体颤抖：“接下来就是你们的工作了，无界！”
“如你所愿。”泰帕尔从史德利古尔手上拿起红色水晶，先是用神力检测一遍，再把精神力触角伸进去。
接下来，就是与虎谋皮的时间。
就算大光球认为血源教派的计划有六成成功概率，但剥皮双子可是混乱邪恶神灵，他们为了利益最大化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几乎百分百会在在行动之中动手脚，吃了冬皇吃死灵。
然而泰帕尔丝毫不惧——他现在也是强大神力，拥有4级神格，背靠六百万玩家，神力存储堪比老牌神灵。
剥皮双子想吞了死灵教派，泰帕尔又何尝不想将剥皮双子煎皮拆骨加麻加辣加葱？
而且中间还夹着冬皇这块肥肉，不吃白不吃啊！
借助这颗血晶，泰帕尔的意识深入到冬皇灵魂深处的人性之中。
现在是腥风血雨屏蔽了冬皇化身与神国的联系，等腥风血雨一散去，人性相连，泰帕尔就能通过操控化身，将千万玩家游玩《王国的建立》产生的情绪，以‘披甲’的方式传递到冬皇本体！
不过，冬皇反抗得很是激烈，他似乎知道自己也处于生死存亡的关头，人性在灵魂囚笼里试图自我湮灭，还不断自我崩散，试图用记忆来混乱控制者的思维！
泰帕尔的意识深入其中，直接接触人性，试图彻底控制他。
但人性哪怕被束缚住，也依然残存一丝力量，在泰帕尔接触的时候，想反过来控制他！
……
……
“孩子，别睡，还有一会就回村了。”
泰帕尔转过头，看见在一片雪野里，一个瘦弱的男孩走路一晃一晃地，被另外一个中年男人拉住手，冒着满天风雪前进。他们后面还拖着一只腐烂的雪狼，似乎是他们的猎物。
虽然穿着毛皮衣服，但男孩的双颊依然冻得通红，双手也有冻疮。不过他却是眯着眼睛，像是半睡不醒一样，被中年男人拉着走。
那个男孩的眼眉，看起来很像是冬皇，但却是人类……
泰帕尔站在一边，但却是虚无的，既不会被人发现，也不会被风雪所袭。他的灵魂神力保护他不被这段记忆混乱，还能让他以第三人称视角审视这段记忆。
不一会，男人和男孩就看见不远处亮起的灯火。
“快到了。”男人紧紧抓住男孩的手。
这时候，一群雪狼出现在他们面前。
就当泰帕尔以为会有什么变故的时候。
雪狼将他们全部咬死了。
“嗯……？”
泰帕尔看着记忆里男孩倒下的尸体，一脸懵逼。
而这时候，本来是男人的猎物，那只已经死掉的雪狼，忽然从后面冲出来，将男孩叼走了。其他雪狼吼了几声，不过也没追击，而是围着中年男人大快朵颐。
视角一直在跟随男孩——或者说雪狼——泰帕尔看见雪狼将男孩叼到一边后，也开始吃起来。
它吃得很仔细，连男孩的衣服都吃光了，很血都喝光了，连骨头都全部嚼碎了——泰帕尔看见它为了咬碎骨头咬崩了即刻尖牙，但这只雪狼显然不在乎。
看到这里，泰帕尔也看出来了：这只看起来早就流干血的雪狼，恐怕不是普通生物。
而雪狼吃完小男孩后，就在躺在地上睡起来了。
过了一个日夜后，它便清醒过来，晃晃悠悠地用两条腿站起来。
穿着一套毛皮衣服。
和一身人类皮囊。
它说了一句什么，泰帕尔没听懂。
不过泰帕尔调用大光球的数据库后，很快就将这句话翻译出来：
「维良，我可活下来了！」
作者留言：
ps：我看着你们手上很多票票，还扬来扬去，以至于令我有了非分之想。
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我终于鼓起勇气，大胆地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