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上位恶魔迟来的报复
“多么熟悉的一幕，奈文摩尔，你要不要跳出来大吼一句‘深渊影魔感谢守序教派的礼物’，就像他们在深渊之眼事件里对你那样深情感谢？”
“这不好笑，水银。”
迎着光雨柱的方向，一名衣着华丽的年轻绅士站在站台上，正在跟他的影子进行无声对话。此时远方驶来一辆钢铁列车，列车上方悬起两根集电杆，连接着空中的两根电缆，年轻绅士一抬头，就感觉那两根集电杆蕴含恐怖的能量。
列车缓缓停在站台外，随着机关的响动，车门纷纷打开，不少穿着得体的男男女女离开车厢。这里是牛排镇的电车站台，作为九转公国到查理曼地区的进出城市，能坐电车进出的人士不是商人就是贵族，乘客质量自然上乘。
电车还是这两个月才铺设到九转公国，现在已经完成日月辛苦城——九转公国——格拉摩根全线贯通，年轻绅士坐进入九转公国转了一次车，现在来来到牛排镇又要转车。
毕竟是新兴事物，而且驾驶电车都是需要法师来操纵，因此电车一般而言多用于货物运输，毕竟查理曼生产的蕾丝、水泥等人口密集型工业产品都是其他地方的热销品，自然占据90%的运力。
年轻绅士饶有兴趣地进入客车，找到自己的17b的座位。其他地方死灵教派管不着，但查理曼地区和九转公国已经彻底用上简型数字和特殊字母进行标识，不过这些字母和数字也容易记，也没什么认识障碍。
年轻绅士坐下来不久，就有一位女孩过来坐在他旁边。这位女孩穿着九转公国最近风靡的哥特裙——一开始是石精灵这群萝莉集群的地区风靡起来，后来连少女也喜欢起这种黑白加错的款式。
她看见年轻绅士眼前一亮，因为年轻绅士不仅帅，还自带有一种令人不由自主产生好感的亲切气质，这是她见过的不死人所不具备的：不少不死人虽然帅，但要么充满奇妙的优越感，要么充满诡异的谨慎气质。
“你好，我是席尔梅斯凌美伯爵之女，柯瑞亚·凌美。”她伸出右手，安全手环在她的手腕微微晃荡。
年轻绅士点点头，伸出右手跟她握手，“塔里·水银，来自白金塔的求学者。”
柯瑞亚注意到塔里的右手也戴上安全手环，心中便无所顾虑，笑问：“塔里先生，你进入九转公国就戴上安全手环了？”
“是啊。”塔里笑道：“我在九转公国转车的时候，就有死灵牧师问我要不要戴上安全手环，他说如果我在查理曼地区和九转公国，最好还是戴上安全手环，不然会有很多不便。”
“是的，你如果要离开的话，直接到教堂除去手环就可以了。”柯瑞亚点点头：“本来是查理曼地区为何安抚民众而推出的安全手环，现在连九转公国也基本普及起来，这样也好，起码我在安全区里可以无所顾忌地逛街。”
塔里知道柯瑞亚所谓的安全区是什么——跟人为划分的安全区不一样，佩戴安全手环的人之间会编织出一张安全网，当确认安全网里没有任何其他无安全手环的人类，安全手环便会微光，表明身边所有人都佩戴安全手环。
查理曼地区所有城市几乎都是安全区，九转公国城市大部分地区也是安全区，的确是很能让庸庸碌碌的平民拥有安全感。
塔里摸了摸安全手环，心中感叹莫名。这种道具，不说诸神，就连他们深渊信徒都能做得出来的。
只是没人会这么干。
法律、教条、道德……塔里以为人类给自己戴上这么多枷锁已经够蠢的了，没想到这里更奇葩，直接给自己戴上一个暴力监控设备，但这里所有人甘之如饴，甚至认为这才是他们安稳生活的保证。
自愿当家畜被饲养，短视，从众，被小恩小惠所满足，甘愿将自己生死交托给上位者……不过正因为人类拥有这类特性，所以才这么容易成为诸神的养殖场。
塔里并不会对自己同胞的愚昧产生什么感伤，他从来不需要这群目光短浅的同胞成为自己的力量，这也是大多数深渊恶魔的想法：他们不能容忍自己的思维被庸俗的信仰所冲刷。
一路上，塔里和柯瑞亚有讲有笑，塔里知道柯瑞亚是因为席尔梅斯家族要搬迁到东大陆戎国地区，全家转移产业，因此她到九转公国出售自己家族名下的工厂。
“你一个人来处理这件事吗？”塔里笑道：“在白金塔那边，像这种工厂转让，起码要花几天时间与对方交涉。”
“我直接委托给死灵教派来处理了。”柯瑞亚说道：“死灵教派会将工厂出售情报放在外法网的【贸易往来】版块公示，要是有人愿意购买，死灵教派会迅速解决合同细节。三个月后如果没有人愿意以我标出的价格购买工厂，死灵教派会在外法网通知我这事，让我选择继续售卖还是降低价格。”
“这期间工厂工人的工资和货物利润全部由死灵教派来处理，死灵教派将减去工资的净利润抽取10%再还给我们家族，相当于管理费。”
“10%利润就能让死灵教派管理工厂……听起来不错啊。”塔里说道，“毕竟他们来管理肯定省心多了。”
“不，除非是托管售卖，否则没人愿意将工厂托给死灵教派管理。”柯瑞亚苦笑道：“死灵教派管理的时候，他们对工人的工资标准定得非常高，往往最后我们能得到的利润会缩水一大截。现在死灵商会的工厂几乎都是平民向往的金饭碗：平均工资是其他工厂的三四倍。”
“其实最好还是去辛苦城那边建厂，毕竟查理曼地区和九转公国都有《最低工资细则》，日月王朝那边可没有。现在工人们都开始组建工人公会要求加薪否则罢工，几乎每个人都知道什么叫剩余价值论，工厂利润越来越低，因此家族才顺势脱手这个烂摊子……”
塔里和柯瑞亚聊得颇为愉快，当他们晚上到达终点站格拉摩根的时候，柯瑞亚大胆询问塔里的外法网账号——这就是想获取塔里的联系方式了，算是非常大胆的举动。
塔里苦笑拒绝，言明自己没有加入外法网，柯瑞亚一开始是不信的，后来发现塔里真的没有加入外法网，才一脸可惜地让他去死灵教派洗礼一下，晚上就可以一起水论坛了。
看见这位妙龄少女终于肯离开，塔里才收敛自己的笑容，一步一步走向格拉摩根城外。
格拉摩根的城墙在大半年前就拆了，因为实在太影响城市发展，自然也没有什么进出收费站，塔里几乎不费力气就走到横断山脉外围，向死灵教派的石柱教堂进发。
然而他并非独行，一路上有不少信徒也在往石柱教堂进发，因为天空的光雨柱在白天就很明亮，现在夜晚了却是更加恢弘——正好今晚石柱教堂有新年晚会，于是信徒们一边参拜一边去看热闹。
混在信徒之中的塔里丝毫不起眼，也没人注意到他的影子出现不正常的扭曲。当他来到石柱教堂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连门口都挤不进去：至少有几千人聚在里面观看新年晚会。
其实外面还有很多人，只是石柱教堂存在结界，似乎是想防止过于拥挤而发生事故，因此教堂内限制了进入人数。
不过教堂外部的地区却是存在好几块大型光幕，进不去的平民可以选择在外面抬头观看，既不拥挤还有多个位置选择。
塔里摸了摸结界，发现是用上了奇迹之力，要是想强行入侵，一定会引起死灵教派的注意。
“能潜行到这里，已经是极限了。”奈文摩尔说道：“动手吧。”
“你们准备好了吗？”
“我们准备好了。”
忽然，塔里身体流动的血液忽地冒出奇怪的水银，这些水银出现之后就马上膨胀，融化，化为最精纯的能量，被塔里毫无障碍地吸收！
如果有人对塔里扔侦查术，那么就会发现他的三围属性和精神属性在刹那间飙升，一直飙升到一个骇人听闻的数值为止！
与此同时，隐藏在日月王朝、西部三国等主要城市内部的上位恶魔，也同时暴起准备进行地图式覆盖打击！隐藏在各城市的恶魔信徒，也准备杀人放火！
安静了二十多天的上位恶魔，他们要做的第一步就是：报复！
向谁报复？
自然是向阻挡他们屠杀天下的势力报复！
那群组成英雄联盟的史诗强者打得他们这么惨，这群上位恶魔本来就是为了屠杀生灵取悦深渊而来，他们通过昨日之城渠道离开席尔梅斯地区后，自然将目标放在他们身上。
布里坦尼亚、晨曦银月、剑皇宫、珐琅、白金塔还有该死的死灵教派……若不是钢心岛实在太远，没上位恶魔愿意去，不然钢心岛也在打击目标之内。
上位恶魔们要一次过让西大陆的愚昧人类感受什么叫做恐惧。因此他们决定，全体分散到各地主要城市，借助影魔的影子联络，约定同时发动攻击，力求重创人类主要城镇，让人类沉浸在绝望的恐惧中！
这个计划可以说是完美的：因为没有任何势力能够防住史诗级恶魔的袭击！本来深渊战争开启的时候，所有上位恶魔心里就自然而然获知两种进攻计划：正面推过去，和游击作战！
若是正面能推过去自然没啥事，要是不行，那么游走就是一个极为高效的战术。
拥有史诗强者的大型势力不敢让史诗强者屠杀平民，只敢让史诗之间互相牵制，便是怕史诗强者游走战术，力求杀伤平民！大家都是以平民作为基本盘，要是让史诗将基本盘打爆了那赢了又有什么卵用——人口才是信仰和资源的根本！
像正义讨伐战，哪怕珐琅机甲都攻击平民了，但史诗强者们之间依然只攻击同层次敌人，便是因为这是约定俗成的规则，谁若是敢破坏，那么就会引来神灵震怒，成为世界公敌！
无论你是个人，国家或者是教派，胆敢动用史诗战力恶意屠杀平民，都会引来所有势力和守序神灵的追捕！谁都怕这种杀伤力、移动力和生存力都是极强的疯子忽然杀到自家门口！
例如晨曦教派的【天火】，就是专门用来轰这种不守妇道的史诗强者。
然而上位恶魔根本不怕！
第一，他们都是无根之源，无亲无故，有种你们去轰深渊传送门啊！就算轰爆了他们还有备份传送门，虽然不能传送。
第二，他们本来就是跟诸神敌对，要是敢在其他教派地盘冒头，肯定会被打出国境——虽然没什么人知道深渊入侵这事，但史诗级别的恶魔，谁都知道这是一个随时爆炸的不稳定因素啊！
因此他们自然要发挥自己孤家寡人的优势，袭击各地让所有势力陷入混乱！恐惧的信仰会污染诸神，让诸神神性蒙尘陷入战争的漩涡；无限制的报复会让世界陷入混乱，让上位恶魔更好浑水摸鱼。
但恶魔也有脑子，若是间断性发动袭击，肯定会让没被袭击的势力提高警戒，并且给予他们组建围剿部队追杀上位恶魔的机会。因此他们得同一时间发动袭击，然后同时进行隐匿！
本来是这样打算的，但他们发现有一个绕不过去的坑：不死人！
正确来说，是不死人的侦查术！
侦查术的神妙，真是很难用一言两语说完，但它对上位恶魔的最大坏处，自然是：一眼识破上位恶魔的潜伏！
几乎所有上位恶魔都有伪装成人类的能力，但在不死人侦查术面前，伪装彻底失去了意义。他们拖了十几天时间才发动袭击，便是因为之前发生几次不死人识破伪装恶魔的事件，导致恶魔不得不逃离。
不死人数量其实在西大陆不算多，但广泛分布，而且流动性太强，他们又是经常扔侦查术的主，导致接连出现恶魔被识破的情况，然而宰了他们也没用——他们不怕被宰！
逼得恶魔们只能改用潜行方式，不与其他人接触，匿藏在隐蔽区域。
然而其他地方倒罢了，总归是有缝的蛋能被苍蝇叮，而死灵教派管辖的九转地区和查理曼地区简直完美无缺，想潜行都不可行，两大地区都存在死灵教派的特殊侦查设施，一旦进入便会引来关注——好几名超凡级别的隐匿恶魔都在野外被不死人群p了！
就这么放过死灵教派？但他们可没兴趣压抑自己的怒火！
而根据昨日之城搜集的情报，不死人侦查术判断主要有两个标准：肉体和灵魂。上位恶魔之所以会被识破，就是因为哪怕他们伪装的时候，肉体和灵魂依然是史诗级别，自然一下子就不死人发现是条大鱼，是虎纹鲨鱼了。
因此负责攻击不死人地区的，便是上位恶魔唯一一个可以无视侦查术，来自深渊底层的水银恶魔！
他的本体是纯粹的水银，灵魂就附着在水银之上。在制造出一具跟常人并无不同的肉体和灵魂后，水银恶魔将其他水银隐藏在血液肉体之中，被侦查都不会有任何破绽——他之前曾经出没过不死人聚居点，发现自己被不死人用视线扔了几十个侦查术依然安然无恙，便放心潜入查理曼地区。
水银也不敢在查理曼待太久，所以他拖到约定之日，也就是不死人的新年交际——恶魔们选择这个日子发动袭击，自然是想让死灵教派过个好年——当天才出发。
这里他要感谢查理曼地区的交通便捷，居然可以一天之内就能来到死灵教派的大本营石柱教堂。
现在，正是他们对西大陆各势力礼尚往来的时候！
塔里在短短数秒内回复所有实力，站在地面对天空张开手掌。他看着指间的群星，猛地握紧拳头！
“水银秘术·雨来……”
下一秒，四道史诗攻击同时从远处打过来，将准备发大招的塔里水银打成齑粉！
被连环攻击打回原形的水银恶魔彻底懵了。
我都还没动手，你们怎么就先干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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