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敌人是主角那就很尴尬了
丰盛之月下旬，傍晚。合味道城外，崔丝塔娜和波比正眺望西北方。
“还没到？”崔斯坦娜歪歪脑袋，“晨曦银月的牧师，也会不守时吗？”
“他们不仅不守时，而且还会吃饭拉屎。”波比淡淡说道：“犯错误是很正常的事，只不过我们恰好遇上罢了。”
她们身后的石精灵士兵问道：“崔丝塔娜上尉，波比导师，要不我们回去吧。天色已晚，人类牧师应该不会夜间赶路的。”
忽然，她们两个同时眉毛一挑，抬头看向天空，“来了。”
天空上，两个黑点在夕阳中慢慢变大，变成两辆马车。一辆马车整体用白理石雕刻而成，曼妙的花纹恰到好处地与车身化为整体，拉车的是一只皮毛纯白踏云踩风的独角兽；另一辆马车直接由赤金所铸，庄严霸气，拉车的是一头金发披金甲的狮鹫。
“独角兽和狮鹫都出现了，我的乖乖……”崔丝塔娜微微咂舌，“下马威吗这是？”
独角兽是天地钟灵的超凡生物，每只独角兽成年后都能步入超凡，拥有治疗万物和撕裂万物的超自然能力，也是银月教派官方指定的圣兽，只有他们可以圈养。而狮鹫则是第二观察纪的战争巨兽，在停滞期就绝种了，不过晨曦教派重新改良狮鹫蛋，培育出能够生出【太阳战气】的黄金狮鹫，成就狮鹫骑士团的赫赫威名。
轰隆两声，独角兽车和狮鹫车稳稳落在两位石精灵强者面前。赤金车厢和白理石车厢悄然洞开，波比和崔丝塔娜赶紧迎上去。
“碧欧泉大主教，泰兰德大主教。”波比微微躬身，“欢迎来到合味道城。吾代表八转公，献上忠实的敬意。八转公以及死灵教派帕格纳大主教，已经久候多时。”
“请带路。”碧欧泉说道。
进入合味道城，碧欧泉像是第一次一样对合味道城大肆赞扬，然后假装不经意地询问波比：“你们九转公国，了解死灵教派吗？”
“并不。”波比严肃地摇摇头，“到目前为止，死灵教派对我们而言也很神秘。例如，他们教派的教典《死人经》是一本史诗故事合集，虽然有讲述高深的哲学理论，但完全没有教典应有的系统性，倒像是童话故事合集，也谈不上令人信仰……”
“死灵主宰的来历也相当神秘，我们试图追溯死灵主宰的光辉事迹，以为他是其他神灵的化名，但是却找不到对应人物……”
“最令人感到神秘的，莫过于死灵教派出现的‘不死人’。这群能够无限复活的神秘人物，相信你们也已经听闻了吧？但这群不死人跟死灵主宰一样，来历神秘，虽然会各种语言，但却不是任一地土生土长的人物……”
崔丝塔娜插嘴道：“还有，死灵教派的强者也很强悍，护教骑士‘无界’的抗打能力甚至能堪比——”
“更多的，请阁下询问死灵教派的大主教吧。”波比打断了崔丝塔娜的话，侧过身子，让出进入新公爵府的路，“八转公和帕格纳阁下，已经久候多时。”
虽然很想知道崔丝塔娜和无界决战的情况，不过碧欧泉和泰兰德依然相当得体地点点头，跟随石精灵管家进入公爵府。没有任何停留，他们直接来到公爵府的会议厅——恍如小男孩的八转公，和挂着一张死人脸的帕格纳已经在等待他们。
这次死灵教派和晨曦银月的会议，将地点定在同时与晨曦教派、死灵教派交好的九转公国。虽然八转公正忙着研究控制山岭巨人和控制国家，但听见晨曦银月居然打算和死灵教派合作，也麻溜地凑过来旁听。
晨曦银月毫无疑问是西大陆上最鼎盛的势力之一，拥有最多的人口，占据最肥沃的土地，符文科技整体发展高于西部三国，背靠的神灵更是拥有强大神力。而死灵教派则是新兴教派，不过实力却出乎意料地强悍，仅仅出现了一年多，就能在查理曼地区和九转公国只手遮天。
他们，究竟会进行讨论什么？
“今天天气不错。”
“是啊，快到春天了，也不冷。”
八转公听着碧欧泉和帕格纳就天气到排泄问题讨论到天黑，然后帕格纳说：“该吃晚餐了吧？”
吃完晚餐后，他们继续就刚才吃的那条鱼好不好吃、该怎么做才好吃以及石精灵的厨艺讨论了整整一晚！直到八转公派人送他们回房休息，他还在思索这三个人是不是掌握了什么朗诵技巧，难道是在暗号？
帕格纳回到房间，锁上门，然后施放了一个禁绝法术、视线、声音的界域奇迹，再摊开心，让手心的黄色光玉飘然升起。
“你好，帕格纳。”碧欧泉的声音从光玉里面传来，“是时候轮到我们真诚对话了。”
“原素的奥妙，的确令人感到非同凡响。”帕格纳感叹道，“连八转公都完全没发现你的动作。”
“我们侍奉神灵之人能拥有的原素，是真正的‘奇迹’。”碧欧泉淡淡说道：“帕格纳贵为大主教，居然还没步入超凡之境，从虔诚之中获得原素，倒是令我惊讶。”
“本教派奉行‘多劳多得，按劳分配’原则，”帕格纳咳嗽一声，说道：“职位只是代表我可以在这个岗位放光发热，并不代表神恩的多寡……我还没有获得足以超凡的功绩，倒是令人贵客笑了。”
“我就不继续客套了。”碧欧泉语气一变，说道：“我代表晨曦教派、银月教派，希望能与死灵教派进行交易。”
“我们愿意推荐死灵教派进入日月王朝的【神灵同盟】，允许你们在日月王朝合法传教，并且愿意划出拥有三千万人口的地区，作为你们教派的根据地——这个地区由你们选择，我们会让此地区上所有教派撤离。”
“同时，如果死灵教派面临邪教袭击，我们给予你们三次求援机会。无论你们在何地，五日之内晨曦教派的狮鹫骑士团和银月教派的银月卫士团都会到达。”
“晨曦银月愿意拨出专项资金，援助查理曼地区的建设。这笔资金，绝对是一笔庞大到你们难以想象的程度，而如何使用，则由你们死灵教派来规划。这些，就是我们晨曦银月付出的条件。”
听起来很不错，无论是帕格纳还是千里之外看直播的泰帕尔都是如此认为。日月王朝的合法传教权倒罢了，但是拥有三千万人口的地区，哪怕只有百分之一被纳入死灵教派，越是难以想象信仰来源。
而三次呼救机会更是珍贵，毕竟狮鹫骑士团和银月卫士团都是号称‘超凡倒头走，史诗不如狗，传奇都得愁’的王牌军团。就以死灵教派曾经面对的沉默风蚀，以及现在的戎国来举例子，任意一个王牌军团，都能在三天内以减员百分之五的代价，彻底剿灭。
最后一个条件，便是晨曦银月愿意付出金钱，让死灵教派用金钱攻势彻底控制住查理曼地区。到时候，掌握财力和资源的死灵教派，足以让亚尔斯兰、提拉米苏、席尔梅斯三国彻底放弃尊严跑过来跪舔了。
然而……帕格纳叹了口气，问道：“那本教派需要付出什么？”
“三个条件，达成任意两个都可以。”碧欧泉说道：“第一，交出盗窃世界本源的方法；第二，交出以极低代价复活信徒的方法；第三，日月王朝也要希望能参与到与东大陆的贸易。”
“除了最后一个，其他都无法答应。”帕格纳迅速说道。
“你不考虑一下？”
“这个底线，我主在来之前就告诉我了。”
对面沉默片刻，然后碧欧泉继续说道：“那我们只能进行其他方面的交易了。”
“与东大陆的贸易，我们很乐意与日月王朝合作。”帕格纳说道：“这个无需任何代价，完全互助互利。”
“哈哈。”碧欧泉笑了声，“看来你们不愿意我们插手啊……那也没问题。对了，如果我们希望雇佣‘不死人’军团，可以吗？听说九转公国内乱时，八转公曾经雇佣过不死人部队助战。”
“这个自然是可以。”帕格纳有些惊讶，“不死人……冒险者是自由的，我们不会以教派的命令强行禁止他们行动，只要你们付出足够的报酬，冒险者很乐意为你们服务。”
是的，我们才不会命令玩家去做啥不去做啥，只会用颁布任务的方式进行诱惑和压榨，帕格纳心想。
“既然达成共识，那么今天就只谈到这里吧。”
另一间卧室内，正在窗边沐浴赛莉蒙妮的恩赐的泰兰德转过身，问道：“拒绝了？”
“拒绝了。”碧欧泉说道：“我也只是想试试，会不会这么简单就能达成目标。”
“那你为什么说要雇佣不死人？”泰兰德疑惑问道：“白之雪野今年会全力进攻西部三国，我们已经能从边境腾出手来收拾捣乱的邪教分子，根本不需要雇佣兵吧？”
“谁说我雇佣不死人去对付邪教？”碧欧泉笑道。
泰兰德微微一怔，旋即用恍然大悟的眼神看着碧欧泉，摇头说道：“我听说你是雷厉风行的荧光大主教……却不知道你还擅长谋略。”
“很普通的军事知识而已。”碧欧泉敛下眼睑，说道：“白之雪野，白金塔，布里坦尼亚都是晨曦银月需要削弱的敌人，而不死人又是一支近乎无解作战部队。有些杀人放火的事，晨曦银月不能做，雇佣不死人军队却是再好不过。”
“而且还能让其他势力与死灵教派交恶……不论死灵教派承不承认，但在其他人看来，不死人就是死灵教派的刀剑，代表死灵的意志。到时候，死灵教派自然而然会向【神灵同盟】靠拢。”
“我们也不能在这里跟死灵教派纠缠太久，先让华点跟他们进行贸易稳住他们，趁这个春天火速镇压邪教叛乱，到时候教派能腾出手，再让教宗和宫主来处理死灵教派吧。”
泰兰德这次真的对碧欧泉刮目相看了，暗暗将他列入重点观察目标，等下上报给银月教会。
“还好，死灵教派的强者战力不多……”泰兰德心想。
————
“为什么死灵教派还有这样的强者！”
轰帅喝下最后一瓶秘液，发出一声雷鸣怒吼，足下的大地化为烈焰倾泻而上，火红的岩浆从大地的缝隙不停溢出，他竟然是想制造出一场熔岩爆发！
附近的精灵族和戎族理术师听见大地的震鸣，无一不绝望地跪下来。熔岩倾泻之下，没有人能够存活，他们继续战斗也毫无意义。
然而，就像惨叫的猪被砍掉头一样，轰帅忽然身体一颤，沸腾的大地也停息了。
“你这个……怪物。”无论怎么催动理术，都会被打断的轰帅绝望地咆哮道。
“如果我是怪物，那与我战斗的你，岂不是也是不容于世上的怪物。”安德森出现在轰帅身后，手持双银钢剑，冷冷说道。
十字剑痕在轰帅身上划过，将他直接斩成四块。
“轰帅死了！”冒险者不由地大声欢呼：“终于能激活最后一个破坏点了！”
“哈哈，能原地复活了！”
“组队刷戎主，走起！”
站在大殿外的戎主，看着自己麾下的一个个戎族理术师强者倒下，轻轻呼出一口气：“我以为我已经很高估你们……没想到还是低估了。”
“究竟是怎么样的过去，才会交织出这样的未来……历代戎主，是你们错了吗？长生天，是我们错了吗？”
被戎主压迫在墙角画圈圈的白狼王这时候咆哮道：“你，戎主，大势已去！”
戎主也已经看出这点了：他打不死白狼王，但白狼王一直缠着他，不让他去帮助精灵军和戎族理术师，因此他只能看着自己的同胞和奴隶被人类慢慢扫荡。
没有什么比这样更让人感到憋屈和愤怒——明明我很强，但为什么却还是输了？如果有人要赢的话，为什么不是强大的我？
“大势已去吗？长生天，我输了吗？”戎主将一颗透明的光球放进天平一端，“请你们告诉我吧。”
“我在天平这一端，献祭戎族庞大的过去。”
“那么，这个世界的未来里……会不会有我呢？”
这时候，高天神城所有战死的理术师尸体都发出金光，数息之后尸体就化为尘埃消散，唯有金光落入戎主面前的天平上。
活着的理术师呆呆看着戎主施法，神情似哭非哭，似笑非笑。他们感觉到，自己血脉里在与金光共鸣——某些很沉重却又很重要的东西，在这一刻随着金光凝聚，已经消散一空了。
“他在干什么？螺旋升天？”冒险者们看见戎主慢慢升到半空，全身彻底金光化，令人感到无比刺眼，已经连脸容都无法看清了。
“等等，他的挑战等级，好像在上升。”
“80,82,83,85,86,88,89……”
天空风云汇聚，白狼王看着越升越高的戎主，感觉自己变得越来越微小了。冒险者们身体已经无法动弹了，看自己属性面板，却看见自己处于【震慑】状态。
就连正在平原村吃鸡的泰帕尔，也走出村长屋，到广场上眺望东方。街道上，许多人以为远处在放烟花，都兴致勃勃地冲出来看风景。
唯有泰帕尔看着远处的金光，心情很是复杂：“打着打着就临阵突破，这种套路，难道我是跟某个绝世主角在作对……？”
ps：查理曼地区本来是没报纸的，一来没有快速交通工具，二来贵圈真乱的屁事也没什么人看。
但自从死灵教派出现后，贵族对信息的需求就大增，像南希伯爵那样天天从不死人口中获知信息的人非常多。于是经过半年的筹办，查理曼第一个报局在格拉摩根开业。
因为玩家有论坛，所以这份报纸都是给贵族看的。等《格拉摩根周报》流行起来后，然而各大玩家商铺看见了商机，便在里面买栏目做广告——针对贵族的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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