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正义不允许妥协
“怎么了，风暴斗篷？”
风暴斗篷将视线从任务记录薄上移开，看见一张皓齿明眸的漂亮脸庞在自己面前，便微微脸红地退后半步，说道：“没，没事，朱迪雅骑士。”
“那就好。”女骑士朱迪雅拍了拍他的肩膀，跟上队伍。风暴斗篷松了口气，看着这个穿着一身钢铁盔甲的婀娜身影，总感觉心里砰砰直跳。
虽然朱迪雅是欧美脸孔，但风暴斗篷跟她相处，跟她学习，跟她较量时，总会想起自己小时候喜欢的大姐姐，那种记忆中的美好和游戏里的美丽结合在一起，总是让风暴斗篷小鹿乱撞。
“姐，姐。”队伍里，一个小女孩跌跌撞撞地离开大队，在她父母惊骇的眼神里，拉住路过的朱迪雅的衣袖，哭着说道：“我，我饿了，走不动了。”
朱迪雅转过头，看了她一眼，脸上依旧保持刚才对风暴斗篷的笑容。
她的手轻轻摸上小女孩的脑袋。
然后，捏爆了她的头盖骨。
刹那间，风暴斗篷感觉心里的小鹿又撞死了。
“妞妞！”队伍里一个衣衫褴褛的妇女冲过来抱住小女孩的尸体，泣不成声地说道：“妞妞，妞妞你别抛下妈妈，别抛下妈妈啊……”
“注意纪律。”朱迪雅拔出长剑，说道：“小孩子不懂事，大人也不懂吗？”
“你这个恶魔！”妇女哭喊道：“什么正义，你们就是一群刽子手——”
朱迪雅从来就不喜欢跟罪人浪费口舌，剑刃便是她最好的回答。身为代表正义的圣骑士，朱迪雅依然秉持纯粹而美丽的正义，赐予罪人迅速而不痛苦的死亡——一剑斩断妇女的脖子，瞬间就让她咽气了。
风暴斗篷走过来，看着地上的尸体，说道：“真的没关系吗，这两天已经死了十六个，这样的话到达矿场的时候，可能剩不了多少人……”
“执行法律，铭记规则，是正义实施的前提。”朱迪雅瞥了一眼在队伍里瑟瑟发抖，但是不敢冲出来而是默默前行的中年肥胖男人，“已经犯错的罪人，没有第二次的机会。凡是破坏规则的罪人，必须施以天罚。人数不够就不够，但正义必须得到维护和坚守。若是我们都不能遵守，那正义就只是一纸空文。”
“风暴斗篷，你可记得教派的铭言——”
“‘正义不允许妥协’。”风暴斗篷马上回答，语气平淡。
朱迪雅很满意，说道：“快点跟上去回到自己的岗位，争取天晚之前到达银血矿场。”
风暴斗篷点点头，赶紧跟上大队伍。他回头看了一眼地上那两母女的尸体，知道她们在这种天气下很快就会发臭，引来食腐者，进入大自然的循环中，只是心中那一丝怜悯却似乎依然堆积在内心深处。
风暴斗篷所在的教派不是什么杀人邪教，反而是西大陆里声名最盛，最得民众拥戴的正义教派。而他现在的任务，便是跟其他正义圣骑士一起，押送近百名‘罪人’，到达银血矿场让他们赎罪。
是的，押送罪人到正义教派经营的矿场里赎罪，就风暴斗篷所知，正义教派一共拥有五个大矿场，足足有近万名全年无休而且还源源不断的罪人在里面服役，并且这些罪人没有脱离矿场的可能，要么死在里面，要么用生命来掘出矿石，以支持正义教派的行动。
除了矿场外，正义教派还有许多安置罪人的地方，房屋建造、蒸汽工厂、捕鱼、种田等等，太多地方需要劳动力了。而这些资源，基本都是正义教派从罪人身上获取的——执行正义所需的武器、道具、教堂等金银，可不是一句口号就能凭空产生。将罪人的财物用于正途，正义教派认为这是一种赎罪。
“为什么要杀了那两母女！”风暴斗篷看见直播间的弹幕里忽然闪过这么一句，然后就有很多人回复道：
“哟，是新来的？”
“这是正义骑士风暴斗篷的日常，以后你就习惯了。”
“又到了风暴斗篷例行解释的时间了。”
作为一位玩家主播，风暴斗篷对这些问题已经驾轻就熟，便轻声回答道：“因为那两母女，都是‘罪人’啊。罪人，是不允许再犯错的。”
“罪人？母亲倒罢了，那个不到五岁的小女孩也是罪人？”又一条弹幕刷过。
风暴斗篷叹了口气，说道：“是的，她也是罪人——因为他父亲是罪人，所以她也是了。顺带一提，刚才那个到最后都没冲出来的中年肥胖男人，就是她的父亲。”
新观众怒喷：“祸不及妻儿！哪怕是古代也只有谋反这种嘴才会牵连全家，我看直播间名字是正义骑士才来的，你眼睁睁看这种事发生，也叫正义？”
“是啊，祸不及妻儿这句话我也知道。”风暴斗篷点点头，说道：“然而她父亲是开赌场的，放高利贷的。她父亲让多少家庭破碎，让多少父亲卖掉妻儿，这种事我都懒得算了，反正我们抓住她父亲的时候，全城十几万人都像过节一样。”
“但这关她们什么事？”那观众喷道：“把她爸千刀万剐也行，小女孩是无辜的！”
“她父亲开赌场的时候，她父亲放高利贷的时候，她父亲催债的时候，可没想到别人的妻儿是无辜的。”风暴斗篷说这话的时候很流畅，仿佛是跟自己解释：“她和她母亲享受父亲赚来的金钱的时候，可没想到别人的妻儿是无辜的。”
“我知道你也许接受不了，但这就是正义教派的正义。”风暴斗篷跟上队伍，看着队伍里有失魂落魄的年轻人，有垂垂将死的老年人，有以泪洗面的女人，轻声说道：“斩草除根。罪人接受惩罚还不够，在知情的情况下，享受罪人带来的利益的牵连者，也是同罪。”
“这样，才能用苍白而残忍的正义，极其有效恐吓其他潜藏的犯罪者，以及……享受犯罪者利益的‘无辜之人’。”
那个观众没有再发弹幕，也许是接受了，但更有可能是走了，不过风暴斗篷也不在意，反正他开直播只是赚点零花钱。
风暴斗篷说完这些话，自己仿佛也轻松了许多，守在罪人队伍的左方，护送他们翻山越岭。
风暴斗篷其实很能体会刚才那位观众的感受，因为他三个月前刚刚加入正义教派的时候，也陷入这样的疑惑和震惊中。
当他第一次跟随着导师行动，看着他的圣骑士导师朱迪雅，闯入一名军官家中，将军官全家两名老人一名妻子两个儿子尽数杀光的时候，风暴斗篷便如同断线木偶一样呆滞地站在血迹斑斑房间里。窗外赛莉蒙妮冰冷的月华照在他凝滞的脸上，死一般的寂静仿佛让房间内的时间静止了下来，浓厚的血腥味不断的散发着死亡的气息，透过他的鼻腔疯狂的刺激着他的大脑。
半晌后，他抬起头看向朱迪雅，颤动的双唇充满了动摇：“为，为什么……要杀光他的家人，他的家人是无辜的啊……”
“无辜？”朱迪雅转过头，直勾勾盯着风暴斗篷，那种如同光芒的视线刺得风暴斗篷忍不住退后半步：“这个军官将第十六号关卡的情报泄露给雪精灵，造成雪精灵攻破十六号关卡，导致一千三百六十三名士兵死亡，三千关内平民受害。你觉得是地上这些人无辜，还是那些士兵，那些平民无辜？”
“但，但那都是军官的错，跟他们——”
“风暴斗篷，你看看这沙发，看看头上这盏华丽的符文灯，看看布满整座房子的符文保温系统，看看这座房子。”朱迪雅耸耸肩：“那位军官可真是一个顾家的人……你还觉得他们是无辜吗？他们吃着死去的人的血肉而活得这么幸福，你觉得真的好吗？”
“那剥夺他们的房子和财产就可以了啊！”
“已经享有过带有罪孽的幸福，就必须以同等份的绝望来偿还。”朱迪雅说：“若不是这座城市还不支持我们正义教派，我们或许能押他们去正义教派辖内的农场赎罪，倒是可惜了。”
风暴斗篷感觉朱迪雅的话语在一次次刺激他的世界观，他没想到这个恍如大姐姐的圣骑士导师会如此无情，他失声大喊道：“但他们根本不知道军官的所作所为！他们根本不知道啊——”
“真的不知道吗？”朱迪雅语气平淡：“一个军官每个月能收入多少，难道不是很清晰很清楚的吗？他们默默享受这些不属于自己的一切，然而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已暗中标明了价格。”
“就算他们能猜到一点，他们还能怎么样？”风暴斗篷摇摇头：“一个儿子的孝敬，一个父亲的照顾，一个丈夫的体贴……他们除了接受还能怎么样？”
“风暴斗篷啊。”朱迪雅的神色柔和了下来，提着带血的剑刃慢慢走过来，拍了拍风暴斗篷的肩膀，“我知道，许多新进的圣骑士都像你有这种困惑和不解，但正是你这种想法，才导致这么多违反法律铤而走险的人存在。”
她的声音在风暴斗篷耳边轻声响起，如同雷鸣闪电：“发现家人可能犯罪，你可以举报他；如果政府不管，你可以杀了他啊；如果你杀不了他，那你可以跑啊，来告诉我们正义教派，我们会很乐意代劳的。”
“风暴斗篷，你是个很有潜力的圣骑士，所以必须铭记：正义不允许妥协。我们可以在惩罚罪人后，将罪人的财物纳入教派，作为执行正义的资金；但绝不允许接受罪人的利益，向他妥协，任由他继续活在自己眼前……绝不允许。”
那一晚朱迪雅的话语，彻底让风暴斗篷明白正义教派的本质。虽然之后风暴斗篷依然留在正义教派，但是他已经失去那种游乐的心态了。
他就想看看，秉持这种观念的正义教派，究竟能在这个奈瑟世界走到什么位置。
走了足足半年，路上又出现两个掉队的人，一老一幼，风暴斗篷刚看过去，负责守卫右侧的圣骑士就先出手了。注意到风暴斗篷的视线，那个圣骑士露出爽朗的笑容，隔着队伍问道：“要不下次你来？”
“不必了不必了。”风暴斗篷连忙摆手。
正义教派很注重规则和法律，因为这两者是正义获得名义的前提——所以正义教派和公正教派是最为亲密的两大守序教派。在押送之前，圣骑士已经对这群罪人们说了三遍规则，前进路上有什么事都必须举手示意，而且圣骑士们也会定时定候给罪人安排歇息和排泄的时间。
不过很多人都以为怜悯是正义圣骑士的品质——事实上也的确是，但在面对‘罪人’的时候，正义圣骑士就很不思议地自动抹除了这项品质。似乎对他们而言，已经犯过错的‘罪人’，是不允许再有犯错的机会，稍有不从，便赋予最后的惩罚——死亡。
天黑之前，风暴斗篷他们到达了银血矿场。银血矿场周边的村镇看见正义圣骑士押送罪人，纷纷箪食壶浆地慰劳他们。对于没有能力犯罪的平民而言，正义教派毫无疑问是他们的大救星，大恩人，同时他们也是正义教派哪怕起起伏伏也依然长存于世的根基。
那个中年肥胖男人又是哭喊又是害怕地进入矿坑，风暴斗篷心想这人在银血矿场的压榨里，很快就能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团聚了。
终于完成任务的风暴斗篷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朱迪雅就找过来了：“有新任务，我们要去梅林城潜入荣耀学院调查。”
“梅林城？”风暴斗篷微微一怔：“那里不是不欢迎我们的吗？”
“所以这次是隐秘行动。”朱迪雅声音压低：“若是查明罪证，我们可以直接判决。这次，我希望你主力，我辅助……风暴斗篷，我希望能见证你的成长。”
正义教派执行正义，自然不是动用私刑，反而正义教派比诸国都更要遵守他们的法律——只要这些国家愿意依法执法，正义教派根本不会理会这些国家。
然而，总有些人可以避开当地法律的判决，而这时候便是正义教派出动的时候了。若是被正义圣骑士查明罪证，又确认当地政府无法惩罚罪人，他们便会为之代劳——无论罪名如何，一律死刑，在执法系统无法相信的情况下，只有死刑才能保持最低限度的正义。
西部三国一直都流传一句话：“宁愿自首都不要被正义教派抓住把柄。”
这也是正义教派为什么和公正教派如此亲密的原因之一：因为公正教派致力于推动各国各地建立合乎当地的法律条文。对正义教派而言，法律是他们最大的名义。
当然，在这种情况下，正义教派绝不允许冤假错案的产生，所以圣骑士的暗中调查便是理所当然。不过若是圣骑士们调查不出结果，或者不确定，他们便会祈求正义之神的求助。
很不巧，正义之神的神职中，包含了‘真相’这一项，所以只要正义之神愿意耗费神力，推算真相，那奈瑟凡人中的爱恨情仇贪嗔痴是完全无法逃过祂的念头。
这也是为什么风暴斗篷会稍微认可这种正义的原因——因为有不会犯错的神灵在后面撑腰。
然而面对朱迪雅的邀请，风暴斗篷却摇摇头：“我想回去苍白大教堂。”
“回去？”朱迪雅轻轻摇头，“有什么事吗？风暴斗篷，你是一名很有潜力的圣骑士，你迟早也会走上执行正义的道路的，我希望你不要逃避。”
“不，我……”风暴斗篷摸了摸衣袋藏着的任务记事薄，“我想参加【最后的远征】。”
作者留言：
py：《十个saber也救不了你》，嗯，学姐的新书……
简介：阿尔托莉雅：逆子，竟敢跟父王抢母后？！
莫德雷德：鬼母，那分明是我王兄！
ps：各位国庆中秋快乐，每逢佳节胖三斤，祝各位胖3x3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