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阴谋什么的，最讨厌了
“爷爷，是我，普利斯。”
“进来吧。”
剑皇宫前线城市，驻扎着三万剑士军队的裂谷城城主府里，普利斯拿着一个小盒子走进城主府书房，看见红发如火的老布莱特正在专心一意地看一本书。
然而，普利斯却是根本看不懂那本书的书名，他眯起眼睛想了很久，才很不确定地试探到：“不死人的书？”
“没错。”布莱特点头，“听说这在不死人里，属于很有指定性的方法论书籍，是不死人里某位伟人的语录。”
“你看得懂？”
“学了就看得懂了。不死人他们自己的书都是用他们的文字，不过他们的文字只有两种最为广泛，学起来也不麻烦——我向系统提出要求后，他们就派人来教我了，我花了不到一周就把这两种语言学得七七八八，至少看书是没什么问题。”
布莱特将书反过来，让普利斯看见上面的内容：“这种方块字跟日月语有点像，比较难学，主要是要认的常用字比较多……不过一边看一边学倒是没啥。例如这段话，是‘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结底是你们的。你们青年人朝气蓬勃，正在兴旺时期，好像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世界是属于你们的’。”
布莱特一脸痛心疾首：“所以啊普利斯，你什么时候才能打算借我的班啊，你不知道当史诗很爽的吗……”
普利斯听得一脸憋屈，他也想赶紧进阶史诗啊，要是能的话他不愿意？布莱特这话跟‘我一剑砍过来你会死的，你为什么不避开，不知道会死吗’一样——你一个史诗砍人谁能挡得住啊！
“喏，你要的东西。”普利斯赶紧将小盒子放到桌上，“没事我走了。”
“唉等等。”布莱特打开小盒子，拿出里面的戒指，“说一下这东西的效果和来历啊。”
“你侦查啊！侦查啊！侦查术都不会用吗？”普利斯压着怒火低声吼道。
“现在年轻人连敬老都不会了。”布莱特痛心疾首：“现在就这样了，要是以后你进阶了……”
（要是以后进阶了先把你的红发全部剃光。）普利斯心中碎碎念，只好说道：“这是死灵教派生产的圣具，【后悔药】戒指，佩戴之后可以获得智慧+5的效果，是目前所能找到最好的辅助戒指了。”
布莱特摸了摸这枚戒指，戒指上镶嵌着一块琥珀色的石头，奇道：“这戒指的名字……有点意思。但真的能增加智慧吗？”
“应该是……能的。”普利斯说道：“这枚戒指我是从一位女法师手上买的。”
“不死人？”
“不，是邀月之舞的超凡法师。就是，这枚戒指是她的未婚夫，另外一位超凡法师，从不死人手上收购，作为求婚礼物送给女法师。”
“她居然肯将这种充满纪念价值的礼物卖给我们？”布莱特奇道。
“因为没有纪念价值。”普利斯说话的时候也忍不住笑意：“本来这位女法师是愿意答应求婚的，然而当这位她戴上戒指后，马上就拒绝了——根据她的说法，她是被爱情懵逼了双眼，戴上戒指后神智清明才发现不对，当场后悔，及时止损。”
“‘后悔药’原来是这个意思……”布莱特也来了兴趣，“后来呢？”
“后来她溢价20%从未婚夫买了这枚戒指，然后我们再溢价60%购买——她认为这是可以抛售的价码了。”普利斯说道：“与其说这是一个能增加智慧的戒指，不如说这是一个让人更理性的戒指。如果是我，我肯定不会卖这戒指——然而理性让那位女法师还是卖了，因为她判断卖出的价值比戒指所能生产的总价值还要高。”
“但很多东西，不是用价值就能衡量的。”普利斯看着布莱特，说道：“例如智慧，例如……生命。”
布莱特一边把玩价值，一边问道：“话里有话？直说就好。”
“我玩了【史诗荣耀】。”
“哦，那我衷心希望你不要买那个「大剑皇礼装·灼眼之剑」，哪怕这个穿着女生制服的红发少女很可爱……”
普利斯摇摇头：“爷爷，重点是晨曦银月的史诗数量啊。光是在英雄联盟出现的，就有‘红雾’蒙哥，‘月光少女’露娜，‘太阳焰魂’布兰德，‘白之祭司’泰兰德，‘小太阳’哈雷克。”
“然而我们还知道，晨曦教宗伊扎洛，银月牧首仙德尔莎，肯定也是史诗强者！那他们就有七名史诗了！”
“那我们剑皇宫呢？”
普利斯看着布莱特，叹息道：“我们只有你，我们的爷爷，我们的导师，大剑皇布莱特。”
“一个能打七个吗？”
“意识之争，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晨曦银月之所以现在还慢慢推进，便是他们还在努力策反我们的人。十万剑客现在死伤超过一万，就算有不死人支持，但死去的人是实打实的。”
布莱特神色平静：“你是说我错了？”
“当战争发生的那一刻起，就没有对错了。”普利斯说道：“然而，还是有后悔药可以吃的。最重要是，我根本不相信你对日月王朝的小皇帝，会有什么感情。”
布莱特：“你觉得，我是拖着大家一起送死？”
“若是说晨曦银月凶残成性，那倒罢了。”普利斯叹气道：“但他们对平民绝不侵害，也不杀俘。千年日月，晨曦银月在民间的威望已经建立起来，大多数人不会抵抗他们的统治。”
“对，晨曦银月篡位改政，得国不正……但这些道理，有生命重要吗？那些死去的剑士，都是曾经喊你爷爷的人啊。他们虽然因为尊敬你嘴上不说，但心里也是非常痛苦。”
布莱特放下书，忽然笑了：“对，你说的都对。”
普利斯：“？？？”
这个回应完全超出他的预料，他以为布莱特会愤怒地拍桌，也可能冷漠地让他出去，甚至一剑砍过来……但这种笑嘻嘻地迎合是怎么回事？
“我以前，也曾经这么想过。道理，有生命重要吗？”布莱特挨着脑袋，视线看着天花板，似乎在追忆他的那浓稠的峥嵘岁月：
“以前我听过一个故事，有个人啊，为了自己的道理，愣是将处处和平、人人幸福、无人饥饿、无人战斗的世界搞得一团糟，将整个世界都毁灭了，将所有种族拖入无休止的战争泥潭……”
普利斯：“听起来很像是骑士小说、外法网小说里的那些最终大坏蛋，幕后黑手，大魔王。”
布莱特笑道：“但故事的结尾是，他做到了。”
普利斯：“哦？所以你也想效仿他吗？当一个……为了道理不惜一切代价的战士？”
“不不不。”布莱特摇摇头：“我当然不认可这种思想，太狭隘了，太自私了。所以虽然我很久以前就听过这个故事，但直到现在，你还是第一个听到我说这个故事的人。”
普利斯嘴角一扯：“我看起来像是会接受这种信念的，狭隘又自私的人吗？”
“不，只是故事的结尾啊，”布莱特语气有些诡异：“有个年轻人跑过来质问这个大魔王，为什么要破坏他们的幸福生活。我感觉那个年轻人，跟你比较像。”
普利斯：“那大魔王怎么回答的？砍死那个年轻人？”
“他的回答可不算好，像是被抢走糖的小孩子，长大了之后把糖抢回来一样。”布莱特不屑地说道。
“那么普利斯，对你的问题，我的回答是——”
“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结底是你们年轻人的。放心吧，我不会留给你们只剩下痛苦回忆的破烂废墟，绝不会。”
普利斯张了张嘴巴，感觉话到喉咙就说不出来，最后还是一声不响离开书房。
布莱特将书放回书架，然后慢悠悠地走到外面，看着天空那暧昧的阴天，不知为何他心情反而好起来。
“一个，就真的打不过七个吗？”
布莱特看着天空，略带浑浊的赤瞳忽然变得清明起来。
“别人是史诗，是因为他们的才能只达到这个程度。”
“我是史诗，是因为奈瑟只允许我在这个程度！”
“要是人多就有用，那我还学什么剑，做什么道理？”
他将【后悔药】戴上，闭上眼睛好好感受了一下这种忽然智涨的感觉。
“嗯，就像是忽然多了一个脑子来思考一样，戒指本身就是一个脑子吗……那么应该能多维持几秒吧。”
“那么……是时候喂他们吃这颗，后悔药了！”
————
泰帕尔穿了无界的衣服，千里迢迢又赶来了白歧城，晨曦银月的前线城市。
整座白歧城已经毁了一小半，正在城里修养的士兵至少死了几千人，泰帕尔还看见有三队狮鹫骑士——对对对就是那群骑着大型猫头鹰，单体战力无限逼近超凡的空中作战单位——像是蚊子一样被拍死在地面的瓦砾中。
这些倒罢了，最重要是，一个穿着金红牧师袍，一脸野蛮的粗豪大汉，被钉在地面上，腹部被一根柱子捅穿，两只手一只脚都没了，只剩下气若游丝的呼吸。
‘红雾’蒙哥，废了。
另一边，‘太阳炎魂’布兰德，整个下半身都彻底消失，混着血污的肠子流了一地，上半身也被火焰烧得漆黑，但史诗强者生命力真的强，这样还没死。泰帕尔估计他是在酝酿什么火焰奇迹的时候，忽然被宰了下半身导致奇迹爆炸反噬其身。
露娜也好不到哪里去，但至少身体齐整，只是软绵绵地躺在地上，以泰帕尔那解剖了几百万人的专业经验，一眼就知道她是全身骨头都被打碎了。
若是放在不死人身上，这可是要破产的节奏，骨头的修理费很贵的。
“那么，布莱特……”
泰帕尔看向现在唯一一个完好无损，正站在空中凝望远方的史诗强者，大剑皇布莱特，问道：“你这是想……违约呢？”
“什么违约？”布莱特反问道。
“当初说好了。”泰帕尔问道：“参加英雄联盟，大家必须完成的任务是打退深渊入侵。你现在将这三位打成这样，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补刀，但很明显他们接下来必须进行非常漫长的治疗，无法参加英雄联盟活动。”
“三位史诗战力，对英雄联盟是不可或缺的，你这样做——”
“无界阁下，我保证。”布莱特摆摆手：“就算其他十七名史诗全部不干活。”
“我也能一个人，帮你解决所有史诗恶魔。”
“盟约里，可没写联盟成员不许用本体争斗。”
这时候，蒙哥忽然一手将腹部的柱子掰断，将自己退出来，手上冒起白光为自己治疗，看着天空，气喘吁吁地说道：
“放，放弃吧……没人会来救我的。”
噫，这话不应该是没受伤的坏蛋来说的吗？
蒙哥找了堵崩塌的墙靠着，十分冷静地说道：“我刚才已经用【光彩夺目】，将你的情报传送出去。”
“现在，夜律萨城那边已经知道，你布莱特已经是圣人了！”
圣人！？
泰帕尔看着布莱特，瞪大了眼睛——如果不算风暴斗篷那个临时工圣人的话，这还是他第二次看见圣人！
“虽然不知道你融合了什么本源……但下一次，我们晨曦银月必将更加谨慎地对付你，布莱特。”蒙哥说道：“无论是圣人还是神灵，也不能阻挡为了世界众生的晨曦银月！固执地维护己见，抱着落后的时代思想的你，迟早会被日月的光芒所覆盖！”
布莱特轻松地听完蒙哥的怒喝，然后才悠悠说道：“对不起，那是我骗你的。”
还没死的史诗，和在白歧城躲藏的军士们一愣。
布莱特笑道：“毕竟为了维护王朝正统，指责你们篡位改政这个理由，比我真正反对你们的原因更加合理。”
蒙哥看着他，咳出一口老血，问道：“那你……究竟是……”
“我说谎，是因为你们也没说实话。哦，我不是说你，我是说伊扎洛。”布莱特说道：“你们为什么要赶绝日月皇室，甚至不惜杀害护国圣者达维安呢？如果说纯粹是政治斗争，我是不信的，因为你们多的是时间来处理日月王朝。”
“唯一的原因，是你们时间不够了。而你们时间不够的原因，我大约也猜出来的。那么，你们是想做什么事，而导致时间不够呢？”
“阴谋，阴谋，啊，令人陶醉的阴谋……这就是我的理由了。”
“阴谋什么的，最讨厌了。”
“我为反对而反对，为对抗而对抗。你们为了自己那高尚的理由，却又不择手段的行事，结合起来的东西，便是令人厌恶的阴谋了。神灵的走狗们啊，若是想让我放弃，就不要藏着你们的阴谋，光明正大地来吧，堂堂正正地说出你们的野心！”
“而且，我始终相信一点，”布莱特眯起眼睛，
“凡是滋生战争的神灵，都是邪神。导人向善的教义，怎么会让信徒组织起来夺权，编为军伍入侵其他同胞？既然是邪神，那你们明面上那套我自然是不可能信了。”
布莱特忽然对泰帕尔一笑：“无界阁下，我不是在说你，对深渊战争自然是不一样的。”
泰帕尔连连点头：“嗯嗯嗯，我跟你说我们那疙瘩的教派都是好人啊……”
“既然如此，那我就只能抓你们几个做俘虏了，这下跟晨曦银月有筹码了。”布莱特大手一挥，地上三个半死不活的史诗虽然挣扎，但挣扎力度比起待宰的鸡也强不了多少，还是被布莱特用锁链困住带回去了。
然而布莱特临走之前，却是对泰帕尔说道：“对了，十分感谢死灵教派的协助，只要死灵教派保持自己是守序正义，剑皇宫必定是你们始终的盟友！”
什么鬼？
一脸懵逼的泰帕尔，这时候听到大光球平静说道：“根据战况分析，布莱特之所以能迅速打败三名史诗，除去他忽然爆发的规格外战力，最重要是他能完全洞悉三名史诗攻击的意图，弱点，战斗时有90%时间都是压着他们节奏打。”
“布莱特使用的战术跟本系统拟定的‘史诗对策’在大体上一致：通过详细分析史诗们的行为习惯和战斗方式，找出弱点针对性攻击。”
“他应该拥有一套至少拥有本系统10%运算力的特殊力量，很有可能就是他的本源力量，不然他很难在时效性还没过的短短时间内，迅速针对三名史诗的情报做出对策。然后他在【英雄联盟模拟战】和【史诗荣耀】，大量获知史诗强者的情报，进行分析。”
“可以说，他之所以能做到如此强势，完全是得益于英雄联盟的建立！”
大光球顿了顿，又说道：“不过他的运算力似乎和他本体是分割的，为此他还是用了拥有本系统%运算力的智慧戒指来辅助战斗。”
泰帕尔叹息道：“好好用来帮我打深渊不好吗？唉，为什么人类就是不能互相理解，难道以为凭这份力量就能做到什么吗……”
面对泰帕尔突如其来的感叹，大光球下意识检测了一下泰帕尔的思维模型，发现他这几天在看机战动画才释然。
作者留言：
ps：布里坦尼亚里，妖都旅馆在这里开了间分店，顺便经营炸鸡——这是卖的最好的食物了，高热量又好吃，做起来也不难，不论是原住民还是玩家都十分喜爱。
当然，在布里坦尼亚是炸鸡，在查理曼那边是炸啥就不知道了，反正都是一个味……
后来有一天，布里坦尼亚的妖都炸鸡店被公正教派的人带去审判了，理由是：有顾客说炸鸡店的全家桶套餐不够全家人吃，这是欺诈。
那位当店长的商人学徒玩家一脸懵逼，听见审判者问‘你还有什么好说，他看着顾客那边的九口之家，只好委屈地说道：
“我们的全家桶，是鸡的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