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我很感动，所以……
“十七天？”
侯爵府的卧室里，普利斯看着面前的泰帕尔，一脸无语：“难道你要亲自来帮忙吗？的确，就凭你这瞬移能力，超凡之下根本没人能逃过你的追杀，超凡以上倒是能挡住你一招半式——然后还是得死。”
“当然不是我。”泰帕尔看着墙壁上的鹿头标本，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将标本放在卧室，又不是死灵法师，“是普利斯你去。”
“我又不是无敌的，打不过怎么办？”普利斯很不客气地拒绝了。
“康纳尔一国里面，只要沉默风蚀里的地区主教不出面，无人可以挡你。”泰帕尔说道：“哪怕沉默主教出面，他一个依靠神恩而提升的超凡牧师，也完全不会是你的对手。”
“你也根本不需要杀人——你只要劈开城门就足够了。”
普利斯微微扬眉，一段时间的蕴养，他的气息也越来越好，“泰帕尔，我可还没病好。”
泰帕尔拿出一个盒子递给普利斯。普利斯接过盒子打开，脸色惊骇：“泰帕尔你……”
“懂了？”
“懂了。”普利斯拿出盒子里的戒指，一脸诡异：“恕我无法迎合你的好意。我虽然并不歧视你的爱意，但我是一个如同剑一般笔直的男士……”
泰帕尔这才想起在查理曼地区里，送戒指也是求婚的意思，连忙摆手说道：“你丫想到哪里去了？这是可以临时提高魂素含量的奇迹戒指。戴上它，你就可以百分百使用你的力量。”
“还有这法子？”普利斯惊喜万分，马上就要套进无名指，泰帕尔连忙拦住他：“有时效的！”
普利斯动作一停，“多久？”
“六个小时，够你玩很久了。”泰帕尔说道：“使用这枚戒指，也可以加快你的治疗进度——如果你愿意亲自出征，十七天内彻底清理康纳尔里的灰尘垃圾，那这枚戒指就是你的。”
普利斯将戒指放在指间摩挲，犹疑说道：“你之前为什么不给我？”
“给了你，我这时候还怎么驱动你为我办事啊。”泰帕尔摊摊手，“我又不是你老爸，当然得留一手当底牌啦。”
泰帕尔说的这么光明正大，普利斯反而不好说什么，沉思半刻说道：“十七天，时间还是很紧。”
“你不用逐个攻陷，只需要将加文、黑岩、慕斯三城攻破，接下来就是水磨工夫，慢慢清理余孽。”泰帕尔挠挠鹿头标本的下巴，说道：“将康纳尔的国名大义先抢回来，到时候你干什么都有理了。”
“如果沉默风蚀还敢入侵，你可以以康纳尔之主的名义向其他国家求援，甚至向日月王朝求助。”
泰帕尔这话说的在理。事实上，若不是康纳尔大公被慕斯火速攻破消灭，他也是可以往宗主国日月王朝求救的。
但人死如灯灭，康纳尔大公一死，康纳尔失去名义上的主人，除去野心勃勃的邻国外，其他国家是不会掺和他们的内战，日月王朝也不认可提拉米苏、西米露、慕斯等领主的求援。
“我听说，格拉摩根的木曜法师好像也是你的合作者……”普利斯忽然提到这一点。
泰帕尔马上意会：“他跟你一个样，对愚蠢的贵族统治没什么兴趣。他不会妨碍你，甚至西米露也不会。”
卧室外传来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紧接着是敲门声，然后红执事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少爷，有荣誉士兵找你。”
泰帕尔看了一眼卧室门，忽然说道：“普利斯，你还记得刺客吗？”
普利斯翻了翻白眼：“那个害我差点灵魂消散的刺客？当然记得，我的剑也记得。”
“他潜入提拉米苏了。”泰帕尔淡淡说道。
当乌鸦刺客进入提拉米苏境内，大光球的聆听万物之音系统马上识别出他。不过乌鸦刺客对防追踪和防监视有独到法门，十分小心谨慎，很快他的音踪就消失在许多杂音里面。
普利斯眨眨眼睛，“你想抓住他？”
“你也很好奇，为什么他会来刺杀你吧？”泰帕尔笑道。
“我是诱饵？”
“你是先锋。”
“到时候答案记得分享。”
“一言为定。”
等了很久发现没有回应的红执事心中有些着急，便不顾礼仪打开房门：“少爷你没事吧？”
空荡荡的卧室里，只有普利斯一人。
他淡淡说道：“没事。”
然而红执事心中一惊——他看见普利斯手上忽然多了一枚戒指。
【难道……是亚尔斯兰公主？】红执事心中情绪莫名地复杂，然而脸上却是平静地汇报道：“少爷，一名荣誉士兵取得足够的功勋，想请你指教他的武艺。”
“哦？”普利斯有些惊奇。
他也是知道泰帕尔为不死者设置一个实力评估，实力不到一定程度是不可以来接受他的指点。按泰帕尔的说法，玩家约莫达到戈斯拉骑士的水平才会前来求教。
“是谁？”
“那名荣誉士兵名为……嗯，白水川？”
站在侯爵府的屋顶，泰帕尔看见一脸战意的白水川跟普利斯走向校场，忽然想起作为第一新手村，平原村已经无法承受更多的新玩家进入了。
第四批玩家就因为村子无法提供更多的就业岗位，所以不得不分流到峡谷村和格拉摩根。这会严重影响新手村的定位。
“是扩村呢，还是……”泰帕尔摸摸下巴，自从他成神之后他就没长过胡须，光滑的下巴摸起来贼过瘾，“建立更多分村？”
其实，虽然泰帕尔没承认，不过峡谷村和格拉摩根在事实上已经成为新的新手村了，接纳了许多新玩家。
但如果要将格拉摩根和峡谷村发展成新手村，就必须给他们新手村差不多的配置——复活要跟上，武馆要跟上，教堂要跟上，而且周边怪物得按弱到强排列。
峡谷村还好，设备跟上之后泰帕尔再调整一下怪物栖息地就可以了，而格拉摩根那里有个屁的怪啊……自从城市管理治安队出现后，格拉摩根连小偷都少了。
泰帕尔忽然想到他玩的一款rpg游戏，城市周边没怪的情况下，游戏角色的练级地点通常是城市的下水道……
不过这些游戏的下水道跟迷宫一样，造得比城市还要壮观，而且里面还有很多宝箱，甚至还有地下组织，叛军，都不知道哪里才是真正的城市。
然而格拉摩根就只有汉弗莱堡下面有下水道，最多容纳十个玩家在里面打怪，于事无补。
分村，还是扩村？
“这种事要仔细考虑。”
泰帕尔摇身一闪回到平原村，决定先考察一下扩村的条件。为了不吓到玩家，他瞬移到丛林入口附近。
刚从树后面出来，泰帕尔就遇到一个正在穿着黑色法师袍的玩家。
“村长？”贾斯特吓了一跳，“你在这里干嘛？”
“嗯……想找一个舒服的地方进行一些愉快的活动。”泰帕尔随便胡诌，问道：“你在干嘛？”
只见贾斯特右手拿着镰刀，左手却不是拿着锤子，而是提着一罐煮沸的青色浆液，散发出一阵刺鼻的味道。
“铺路啊。”贾斯特随意说道：“这不是你给我们发布的试炼任务吗？”
泰帕尔恍然大悟：“哦，对哦……你要铺哪里的路？”
“螺旋暗道外面一段丛林，”贾斯特耸耸肩，“今天就可以搞定了。”
泰帕尔严肃地点点头：“同志们辛苦了，继续努力啊。”
贾斯特嗯了一声，正要离开的时候忽然对泰帕尔说了一句：“村长啊。”
“什么事？”
“你好像也是一名法师？”
泰帕尔有些讶异：“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
贾斯特点点了眼眉：“眼睛。开辟精神海后，人类的眼睛跟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泰帕尔不禁高看贾斯特一眼，他以前也听说过眼睛是精神海的窗户，只要经过训练，是可以掌握从眼睛观察精神海的技术。不过他那时候只是一名流浪法师，也仅仅是听闻而已。
没想到，现在居然有一名玩家无师自通了这门技术？
“村长，我姑且认为你是一只活在这里的法师。”贾斯特接着问道：“那你是怎么开辟精神海的？木曜法师说过，如果运气不好，有法师学徒甚至会一辈子都无法开启精神海。”
泰帕尔眨眨眼睛：“运气不好……但人不会一直运气不好的。”
“嗯？”贾斯特不懂。
“你们看过《阿里布达法师游记》吧？”
“看过。”
“阿里布达法师是20岁才开始法师的学徒学习，也就是说他那时候已经成年了。而我开始法师修行，是在我五岁的时候。”
“我七岁就已经能摸到精神海的门槛，九岁在看见导师正在和实验材料……嗯，然后就忽然开辟精神海了。”
“一般而言，越年轻的法师学徒就越容易自我开辟精神海。木曜自称是天才，完全没有任何问题——他大概是十岁以前就完成法师学徒的课程，这样的话他拥有足够的时间和机会刺激自己。”
“法师里面的天才，指的是学习能力上的天才。”泰帕尔拍了拍贾斯特的肩膀，“赶紧去铺路完成试炼吧——法师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看着村长离开的背影，贾斯特这时候才发现村长刚才装了个逼——十岁之前完成法师学徒的学习就是天才，那你老七岁就完成修行，是不是快要飞上天与云肩并肩、是百年不遇千年难见的天才？
【在虚幻的游戏世界纠结设定，还跟npc吹逼的我一定有问题。】贾斯特晃晃脑袋，往螺旋暗道走去。
走在巨鼠平原上，泰帕尔发现巨鼠群的密度好像恢复到刚开始内测的水平。
因为参与战争任务和刺杀任务，许多玩家都已经离开村子，倒是给巨鼠们一阵繁殖的时间。泰帕尔怜悯地看着在平原上追逐嬉闹的巨鼠们，为它们悲惨的未来默哀一秒钟。
这般算算，当巨鼠们的数量达到草原临界值，新一批玩家也快到了……
“都是为了环保。”泰帕尔嘴里碎碎念。
忽然，前方掀起烟尘。泰帕尔眨眨眼睛，看见足足有四只巨鼠在往他冲来！
【巨鼠应该不会这么蠢往我攻击吧……】一直释放无形神灵气场的泰帕尔感觉惊奇，难道这四只巨鼠完成了超进化，成为不怕神的巨鼠？
等巨鼠靠近，他才看见巨鼠身上绑着数根绳子，绳子连接着一架货车，拖动货车前进。他忽然回忆起之前克罗莉斯跟他说过的话。
“最近玩家们驯服巨鼠，开展起巨鼠车队的营业了。”
“哦。”
这就是巨鼠车队？
泰帕尔闪到一边，让巨鼠货车通过。镶着铁皮的轮子在草原上发出喀喀喀的声音，一架又一架货车被汗流浃背的巨鼠们拖动，往螺旋暗道的方向滚滚前行。
泰帕尔看见每架鼠车上都有一个巡林客驱使巨鼠前行，而且等级不低，能够完美控制四只以上的巨鼠。
“哎，村长？”
“村长好！”
“村长来找巨鼠野战吗？”
泰帕尔轻轻一弹，往最后说话的口臭玩家弹了了一下额头——在这一瞬，将他的痛觉提升到100%——然后微笑着向玩家们点点头，目送他们离开。
足足四辆鼠车，每辆车上都有五名以上的玩家和不少货物，可见鼠车物流的发达。
【这群玩家，很能干呢……】泰帕尔心里想着，一步一步走回村子。
当他穿越整个平原，便看见当初建立起来的村外哨嗒——就是那个史密斯被阿鲁巴的的哨嗒——现在已经变成一个小型市场。
几名玩家在哨嗒外开着摊子，直接收购玩家们狩猎的巨鼠和野兽；一个露天的武器维修铺里，两名铁匠学徒用磨刀石帮武器恢复耐久；哨嗒三楼上，有几名弓士玩家正在锻炼自己的箭技。
“哎，村长？村长从村外回来了？”
“村长有没有史诗级任务给我们啊？”
“村长，这里有新鲜的鹿肉，要不要来一点？”
泰帕尔点点头，买了三斤鹿肉，跟玩家们聊了聊天才离开。
不少玩家心中嘟囔：“整一个领导来视察民情的样子……”
走在村子里，泰帕尔还看见正在兜售自制食品的厨师，贩卖雷管和屎弹的炸药爱好者，还有出售内衣内裤小裙子cos服的裁缝玩家……
泰帕尔若有所思，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带着鹿肉到教堂里找克罗莉斯：“克罗莉斯，过来过来！”
正在指出《死人经》里哪一段经文对应哪一个奇迹的克罗莉斯挑挑眉，跟泰帕尔离开教堂，问道：“什么事？”
“我现在才发现，玩家们的发展已经超出我的预料了。”泰帕尔感叹道：“巨鼠车队、哨嗒市场、自制衣服……距离第一批玩家到来，已经过去接近五个月了，他们已经在奈瑟里扎根生长，甚至发展出独特的经济体系。”
克罗莉斯：“所以，你有什么计划吗？”
泰帕尔严肃地点点头：“看见他们之间的活动交流如此繁荣，我觉得十分感动，所以——”
“是时候该收税了。”
ps：离开莹草森林，穿越战乱中的亚尔斯兰王国，欧皇猫、敌法师、尤涅若和白黑（那只熊猫）慢慢走到亚尔斯兰的西境。
“离开前面的村庄之后，就会到达矮人王国——九转公国。”敌法师看着地图说道：“我们先在村庄补给一下吧。”
欧皇猫没有异议，尤涅若不会说话，白黑喵呜一声表示同意。
这是一个未被战乱波及的村庄，村民们十分高兴接待敌法师一行人。不过，酒过三巡之后，年轻的村长找到他们，委托了一个任务。
原来村庄外，有一只猪头人正在游弋。跟其他可以用来吃的猪头人不同。这只猪头人很聪明，根本不怕村民的追捕，而且经常拐走村庄里的老婆婆和老爷爷，所有村民都对它恨之入骨，希望敌法师一行人能帮村庄解决这个麻烦。
敌法师本来想拒绝的——西游的时候遇见猪头人，这可不是什么好意头。不过年轻的村长如此盛情接待（而且会给很多钱），所以最后他们还是亲自去找猪头人了。
他们很快就在村外的树林里找到猪头人。出乎意料，猪头人非常弱，当它想逃跑的时候，尤涅若将断剑扔出去，直接砸穿它的胸膛了。
围在猪头人尸体旁边，敌法师听见猪头人的低语：
“我……没用了吗？”
一个会说查理曼语的猪头人？敌法师等人还想询问一下，然而猪头人很快就断气了。
感觉不太对劲的敌法师他们根据猪头人的脚印，找到它隐居的草屋，发现草屋旁边葬着几十个没有墓碑的野坟。
在草屋里，欧皇猫找到一张村子的地图，上面标注着村子每户人家的情况。而在睡觉的稻草里面，敌法师找到几张已经脏兮兮无法看清字迹的信：
【……村北……白瘸子……病……五年……】
【……丽思婆婆……没法干活……】
【……喝酒的红鼻子老头查尔，每天都在……拉屎……】
敌法师和欧皇猫面面相觑。
最后，他们将猪头人的尸体安葬在数十个无名坟旁边。
“欧皇猫，你会念往生咒吗？”
“要不要我下线千度一下？”
“……算了，反正这里又不是地球。”
安葬完猪头人，敌法师和欧皇猫讨论了很久，还是决定不回村子领村长的报酬。他们在草屋里将就一晚，第二天直接上路。
敌法师对尤涅若说道：“尤大姐……尤大哥啊，今天就在这里休息吧。”他顿了顿，笑道：“有些钱，拿着会烫手；有些人，再见会生气，委屈你又得跟我们住在这山疙瘩里了。”
尤涅若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他赤色的皮肤在火堆的照耀下，仿佛更鲜艳了。
对于尤涅若能否听懂自己的话，敌法师并不在意。毕竟，他就是那种喜欢在虚幻的世界寻找真实的人。
哪怕在旁人看来是中二、愚蠢、浪费时间，敌法师就是喜欢将感情投注在虚无缥缈的幻想里。
（就像某个作者，总喜欢在ps里寻找月票一样。那种勇敢又可爱的努力，总是令人忍不住投一张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