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程刚还再准备着下一步的宣传攻势时,另一边的伍翔宇,经过漫长的旅程,终于到达了莫斯科。
而若是把时间线再推回一个多月前,三月底,离开闽西之后的伍翔宇,首先秘密地回了一趟申城。
这时代的中欧旅行可没有后世那么简单,除了申城之外,也就只有少数几个城市(比如香江),可以直接或者间接地前往欧洲。
所以说,当初伍翔宇悄悄前往鹭岛,其实承担了很大的风险,毕竟整件事看起来完全是横生枝节,中间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就有可能直接倾覆。
尤其考虑到伍翔宇如此特殊的身份,除去本身作为土共的高级领导外,早年的经历也让他结识了太多人,其中自然是有敌有友,因此别说申城了,就是其他城市认得他的人都不在少数。
好在的是,程刚先前提供的化妆材料起到了不小的作用,现代工业生产的大路货,放在这个时代就是彻彻底底的黑科技。
也不用程刚多教(实际上他也不怎么会,只是找了几个影视城的化妆师学了一遍,然后依葫芦画瓢地传授),伍翔宇就无师自通地掌握了足以假乱真的化妆技巧。
二十六日,伍翔宇回到申城的第二天上午,公共租界的某间咖啡厅内,察觉到暗号后赶来的陈耿,与在此等候的伍翔宇会面了。
“你是,冠生?”看着眼前这位略微有些眼熟的中年男人,陈耿还有点不敢相信。
“对,是我。”伍翔宇点了点头,熟悉的嗓音让陈耿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怎么样,这次过去,有什么收获没有?”陈耿笑着问道,他算是申城这边少数几个知道伍翔宇行踪的同志,其他包括中央机关在内的大部分人员,都还以为“冠生”早已于半个月前就前往了欧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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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有收获。”伍翔宇也跟着笑了一下,“而且超乎我的想象。”
“看来那个人背后的秘密不小啊,居然还能把你给惊到?”其实应该是陈耿有些惊讶,以他的对伍翔宇的了解,能够超出这位想象的事情,可不多见。
伍翔宇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确实如此,对了,王庸,我现在的行踪还需要你继续保密,另外我还有件事要拜托你才行。”
“没问题,尽管吩咐。”陈耿没有继续问下去,既然伍翔宇都没有往下细说,那么只能说明事情的重要程度已经不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干地下工作的,好奇心太旺盛可不是一件好事。
伍翔宇点点头,陈耿是他最值得信任的部下,而且又经过的历史考验,所以把任务交给他,自然足以放心。
“我在申城不会停留多久,离开的这段时间,需要你好好盯住化广奇(顾瞬漳化名),如果发现情况不对,可以便宜行事。”
听完伍翔宇以这般不带一丝情感的语气,下达了这份命令后,陈耿略微吸了一口气。
顾瞬漳的重要性就不用多说了,特科四大科室里,这人领导了最重要的红队,而且整个部门当中都存在不少他的亲信,要对这样一个人监控乃至下手,可没有那么简单。
但陈耿并没有丝毫推脱的意思,果断地接受了命令,“我明白了,放心吧。”
“万事小心。”看着对方一脸凝重的表情,伍翔宇忍不住嘱咐道,“一切以你自身的安危为主,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若是有别的办法的话,他其实并不想让陈耿独自去面对顾瞬漳,毕竟不管后者存在多大的信仰问题,其能力可以说是党内公认的,若非如此,单单是他那跳脱散漫的性格,就足以将他彻底排除在核心之外了。
可是思想不对,能力越大就越是危险,伍翔宇肯定不会寄希望于历史会按照既定的轨迹来发展,如果就那么死等着顾瞬漳自己叛变,才是对组织的不负责。
但要彻底扳倒这样一个组织内部的重要干部,不仅要防备其狗急跳墙造成不必要的损失,还得有个让其他同志都信服的理由,如果由伍翔宇亲自来操纵的话,自然可以做到游刃有余,但偏偏他必须要离开大半年的时间,这就不好办了。
“冠生,不用担心,我肯定会注意的。”似乎是看出了伍翔宇内心的忧虑,陈耿安慰了几句,同时开始转移话题,“对了,你这趟下来,会不会对后面的行程有什么影响呢?”
“哈哈,不会的,准备我都做好了。”知道顾瞬漳的事暂时没有好的办法,只能静静等待,所以伍翔宇也跟着接过了话题,同时递给了对方一张护照,随后说道:
“这是我的一位朋友,马上就要去德国留学,过几天会跟我一起出发,你来看一下,是不是认识他?”
“这是你朋友吗?我之前没有见过啊。”陈耿看着手中护照上的相片,那是一位顶多二十出头的年轻男性,皮肤白皙,面带稚气,身穿西装,头戴礼帽,看起来确实像个初出家门的青年学生。
伍翔宇顺手拿过护照,略微有些得意地说道:“好,能够骗过你王庸的眼睛,就一定能从敌人的眼皮底下混上轮船。”
“是你?”陈耿还有些不敢相信,今天这次见面,打一开始他就感觉有些不太对劲,这时忽然想起了什么,“那化妆术真有这么厉害?”
当初程刚教伍翔宇的时候,陈耿自然也在场,当时他就在感慨那位拿出来的东西果然不凡,却没想到在被伍翔宇研究些时日后,居然能起到如此化腐朽为神奇的功效。
伍翔宇自信地笑了笑,“没想到吧?包括现在这副模样,也是化妆出来的,只要掌握了一定技巧,年龄可大可小,都不是问题。”
现代影视行业的化妆水平,必然是超出当前世界数个层次的存在,也就是给伍翔宇使用,程刚才敢放出这般黑科技。
无论是遮瑕平纹还是增斑加皱,下至青年学生,上至中老年商人,以时人的眼光都很难看出其中的蹊跷,这点在此趟鹭岛之行中就得到了验证。
商讨完几个重要话题后,两人没有在咖啡厅内闲谈太久,而是直接道别,然后陆续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在申城暂留的这几日,伍翔宇不打算让太多同志知道自己的情况,只有少数几个值得信任,而且被历史验证过的人员,才或多或少地了解到了一些隐情,然后猜到伍秘书长可能另有行动。
这也并不是说就不信任中央的同志,虽然他们中有不少人在后面的革命时期,表现得并不靠谱,但可以肯定大部分同志的忠诚还是经得过考验的。
只不过整件事一方面不好解释,另一方面又太过紧要,只能选择暗中下手。
接下来,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差不多在红三军攻打集庵的时候,伍翔宇来到了德国,应德共同志的邀请,他还在德共的《红旗报》上发表了介绍夏国红色革命与红军发展情况的文章。
在德国的居留期间发生的事情,与历史上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只不过受到程刚未来资料的影响,伍翔宇对于农民运动和游击战争的信念也愈发坚定。
虽然在发表文章的时候,伍翔宇并不知道红军已经即将攻占赣省重镇集庵,但文中提及的广大根据地,以及强有力的红色武装,还是引起了德国同志极大反响。
当然了,这不过是伍翔宇整个旅程中的小小点缀,德共的力量实在是太过薄弱,路线也存在不少问题,未来并不会发挥多大的作用,顶多只够把中国红军的声音微微地传播到了欧洲大地。
而更重要的,应该还是当前最大且唯一的社会主义国家——苏联,因此,刚刚抵达莫斯科不久,伍翔宇就设法送上了随身携带的,送给铁人同志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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