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阳，我希望，你可以退出夜行者。”
“我说了，去给我退出！”
“你怎么能这样说。”
“天阳。”
“天阳...”
恍惚中，天阳看到了母亲，她是那样伤心。看着那张双眼泛红的脸，少年想要跟她说声“对不起”，可南菲却转过身走了。
天阳连忙追上，可不管他怎么追，南菲都越走越远。
最终，那道身影消失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蓦然张开双眼，天阳看到了一张绝色小脸，那仿佛泛着一层柔和光华的脸蛋上，神情焦急。
过了片刻，天阳才想起来，这是小鸟的脸。
“天阳你没事吧，刚才你一直在自言自语，吓死我了。”少女手捧在胸口，一脸担心。
天阳摇了摇头，接着发现，自己枕在了少女的大腿上。他脸上发烫，连忙起身，结果一动，后脑勺就阵阵刺痛。
“你慢点。”小鸟扶着他，“你脑袋撞到了硬物，发现你的时候，你都昏迷过去了。还好你脸朝上，总算没有给淹死。”
淹死？
天阳耳中传来了一阵水声，环顾四周，原来自己正在一个石滩边。石涌前面，是条河流，上流河水湍急，却在石滩这拐了个大弯，再蜿蜒而下。
河湾处的河水流速较缓，看上去自己应该是飘到这里，才被人救了上来。
石滩上生着几团篝火，火堆边两三人凑在一块，其中，天阳还看到了一张让人厌恶的脸。
谢淼！
收回视线，天阳重新看向女孩：“怎么，你也掉下来了？”
小鸟吐了吐舌头：“我不小心一脚踩空，掉下来的。还好那深渊下面，是一条大河。河水也够深，可就算这样，还是有很多同伴死了。”
女孩脸色黯然：“我来到这石滩的时候，就看见有好几具尸体，被水冲了上来。后来又发现了你，本来以为....还好，一摸你的胸口还是热的，而且又有呼吸。”
“尸体？”天阳看向四周，并没有发现类似的东西。
小鸟指着石滩的某处：“刚才大家把尸体埋了，就在那呢。”
那里堆起了一座座石堆，就像一个个坟墓。
“你先吃点东西吧，我这有水，还有食物。”小鸟掏出了自己的野外物资，就要分给天阳。
天阳摇摇头：“我也有，我吃自己的就好。”
小鸟鼓起腮帮子：“用得着跟我这么计较吗？”
天阳笑了笑，执意拿出自己的东西，幸亏多功能腰包是防水设计。哪怕天阳顺水漂流，也没有把里面的东西弄湿。
而且他发现，赤月战刀还给自己紧紧握在手上。
小鸟也看着那把战刀：“你都不知道，这刀你握得有多紧，我想松开你的手指都做不到。”
天阳顺手把战刀归鞘，然后拿出水和食物棒吃了起来。
进食的时候，他顺便检视了自己的职阶信息，发现它们已经有所变化。
职级2：抹杀者
能力：弱点感应、一刀瞬灭、幻影
升华进度：19%
强化领域：体能+1
下一职级：撕裂者
天阳不由吓了跳，非但因为自己已经职级了，更因为，职级2的升华进度居然有19个百分点！
他还记得之前是职级1的91%，那岂不是说，自己的升华进度暴涨了28%。
所以非但完成了晋级，还将职级2的进度推到了19%。
不愧是超大型黑民啊，贡献就是大！可惜当时晕了，也不知道，那玩意留下什么素材没有。
那可是我用一颗重力手雷换来的啊！
吃过东西后，天阳拿出了通讯机，联系起韩树来。但通讯机里一直响起电子噪音，似乎受到严重干扰。
“没用的。”坐在旁边的小鸟，摇摇头，并往河边方向指去，“你看看那边。”
天阳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就在河边的石滩上，冒出了一丛黑色的结晶体。它的内部不时流过丝丝深紫色的光芒，然后结晶四周便凭空升起一团漆黑的雾气。
“雾晶！”
天阳轻声惊呼，雾晶是逆界的特产之一，也是黑雾的源头。它们释放着一种特殊的能量，会把四周的空气转化成黑雾。
雾晶除了会产生黑雾外，它还会干扰电子信号，只要有它在的地方，通讯器材就派不上用场。
更重要的是，雾晶不会零星出现，尽管它在地表上看起来，可能只有那么一两丛的样子。但如果挖开地面，可能会发现巨大的晶脉。
有些晶脉，甚至大若山峦！
几乎在每座逆界里，都会有雾晶这种东西。而且听说在编号十以内的逆界中，甚至有名为【黑暗之井】的超大型地穴。
那种地穴就像火山口般，会源源不绝地释放黑雾，将整个世界化成永夜之地！
脚步声响起。
天阳看去，这才发现石滩前面，在那片峭壁下有一个挺大的山洞。这时，有几道人影从山洞里跑出来。
小鸟起身道：“走，过去看看，探路的人回来了。”
“探路？”天阳拍拍屁股爬了起来。
小鸟点点头，指着河湾前方说：“除了这里有可供落脚的石滩外，其它地方都是坚硬平滑的峭壁。想要爬上去几乎是不可能的，还好这里有山洞。”
“而且洞里有风，这说明有空气流动，也许会找到路通往地面也说不定。”
“喂，情况怎么样。”
这个时候，谢淼的声音在前面响起来。
天阳跟小鸟走上前去，才发现去探路的人当中，居然还有炎兵。
他看见天阳醒了，脸上露出笑容，点头致意。
和他一块去探路的两个士兵，则向谢淼报告：“我们沿着山洞走，但很快发现，那里面有不少岔路，看上去就像一座地底迷宫。”
“我们没敢太多深入，不过在其中一个洞穴\里，我们发现了一棵死灵树。”
谢淼听得眼睛亮起来：“死灵树，在哪，快带我去，看老子砍了它！”
死灵树是一种逆界植物，它非常诡异，因为徘徊者就是从死灵树上诞生的！
所以，清理死灵树会得到非常丰厚的贡献点，但死灵树附近通常都意味着有大量的徘徊者。
因此想要清理死灵树，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兴奋过后，谢淼也意识到这一点。他眼珠一转，叫道：“过来，大家都过来。”
他连忙叫了几遍，石滩上二十多名幸存者陆续围成了一圈。
谢淼跳到一块大石上，以便所有人都看得到他，他拍着自己的胸口道：“我是中尉，这里有比我军衔更高的吗？”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然后都摇起了头。
这二十多人里，士兵战了一半有多。剩下的七八名升华者，包括天阳在内，都是少尉军衔。
谢淼脸上露出得色：“既然这样，根据堡垒的战地守则。如果和主队失去联系，那么将由军衔最高者负责聚拢、组织失散者，并充当临时指挥。”
“那现在，由我这个中尉来指挥大家，各位没有意见吧？”
人群里，小鸟轻声嘀咕：“我不喜欢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天阳也不喜欢，但谢淼依法办事，他也不好反对。
见没有人反对，谢淼点点头：“那么现在，你们听我安排。我们接下来要去砍掉那棵死灵树，免得在咱们离开的时候，被一群徘徊者从背后袭击。”
虽然不喜欢谢淼这个人，但天阳得承认，他的顾虑是应该的。
在空旷地带，徘徊者基本上没什么威胁。可如果在有限空间，而且徘徊者数量很多的话，那就很危险了。
如果不是高职级强者，或者没有大范围的杀伤武器，面对海量徘徊者时，就算是升华者也只有被堆死的份。
所以现在，谢淼打算先清理死灵树，这个做法无可非议。
可接下来的安排，就让天阳大开眼界了。
“所有士兵组成前锋队伍，你们负责开路，遇到徘徊者时，允许你们自由射击！”
“战神职阶的组成中阵，一旦前锋被冲散，就靠你们拦下徘徊者了。”
“其它职阶跟我组成火力主阵，咱们负责给前锋火力支援！”
其它安排都没有问题，唯独一个，谢淼那额头上的职阶纹章分明是战神职阶，可他竟然将自己编在了主阵里。
除了无耻之外，天阳已经找不到其它词语来形容了。
这摆明了是利用其它人保护自己，毕竟火力主阵通常位于大后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怎么样，有没有问题？”谢淼随口一问。
天阳举起了手：“中尉，你不是战神职阶吗？为什么不跟我们一块在中阵？”
“是啊是啊。”
“就是，自己是战神职阶，居然跑到主阵去。”
周围人群立刻议论纷纷起来，谢淼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狠狠瞪了天阳一眼，才道：“你们懂什么，我是指挥官，当然得在后方坐镇！你们见过哪个指挥官跑在最前面的，那样还指挥个屁！”
“总之，我一切安排都符合堡垒的战地守则，你们听我的准没错！”
小鸟拉了拉天阳的袖子：“我觉得他不靠谱。”
天阳笑了笑：“算啦，就听他的好了，谁让人家是中尉呢。”
“不就一个中尉，撑死了比咱们高一级，神气什么。”不鸟忿忿不平。
“你！”
谢淼的声音又响起，他指着天阳，笑容可掬：“前锋队伍需要一两个升华者坐镇，我知道你身手挺不错的，前锋队伍就交给你指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