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川都回到朝歌的时候,此时,兵败的西岐大军还在回西岐的路上。
他们虽然从陆川留下的东边撤了,可是他们的大本营西岐在西边,如果一直往东走只会到东鲁的地盘。
因此他们只能走出一段路后,再绕道前往西岐。
要说这一次兵败,受打击最大的人还要数姬昌了。
这些年帝辛骄奢淫逸不理朝政,建鹿台、制炮烙、挖虿盆,使得民怨沸腾,百姓怨声载道。
很多大商的百姓都逃出朝歌,来到了西岐、南鄂、东鲁等国安家落户,成了他们的子民。
衡量一路诸侯实力的是什么,是兵力和城中的人口。
当今天下最大,人口最多的城自然要数王都朝歌,除了朝歌外便是东鲁、西岐、南鄂以及北崇四城。
这也是他们成为天下四大诸侯的原因。
再加上东南两边和殷商交战多年,听说双方互有损伤,而招兵买马,暗中发展的西岐人口和实力已经坐稳了四大诸侯国之首的位置。
他的心就不安分了。
还有,他对当今天下形势的判断也是帝辛自己取死,耗尽了殷商最后的一点气数,如今已大势已去。
于是隐忍不发多年的他,这次与姜子牙的建议不谋而合,攻打北崇杀崇侯虎,除了可以增长民望外也是试探一下大商的反应。
今年他九十七岁,虽然在人族中已经极为长寿了,但他毕竟是个凡人,既不是炼气士也不是武者,寿元也快到头了。
他怕再不动手,这辈子就没有机会了。
于是他点了十万大军,打出‘诛奸臣清君侧’和‘天下大义’的旗帜,一路招摇过市吸引天下的注意。
这是他迈出通往王位的第一步,只要能够成功那一定能长民望,得民心,下一步即可攻打殷商。
在到了北崇他们先与崇应彪交战,斩杀了北崇好几个大将,取得几场胜利后更是与崇黑虎合谋订下杀崇侯虎的计策。
这本来一切都十分顺利的。
可是他不懂,不清楚,不明白,怎么忽然之间什么都变了。
他不知道殷商从哪个方向丢出三个石头狠狠的砸在了他探出的脚上。
疼!
短短一夜之间,他带来的西岐十万大军就损失了两万多,虽然不至于伤筋动骨,但真的太疼了。
再加上陆川一手釜底抽薪玩的太绝,直接烧了他们的粮草,于是,他们这七万人的回程之路就越发的艰难和坎坷了。
另外战败后他们也成了笑柄,去的时候他们有多招摇,现在他们就有多可笑。
姬昌在路过一些城的时候,找以前一些熟识的诸侯借粮,可没有一个人肯借的。
短短半月下来姬昌瘦了一圈。
最后病了。
大帐中。
姬昌躺在榻上,脸色苍白,嘴唇干裂,没有血色,十分虚弱。
“丞相,主公怎么样了?”
南宫适等人围在床榻的周围,看着姜子牙给姬昌诊脉后急声问道。
姜子牙望了姬昌一眼。
姬昌也在注视着他,不过他的双眼此时深陷在眼眶中,有些浑浊了。
“没有大碍!”
姜子牙忽然展颜笑道:“主公只是长途跋涉有些劳累过度,还请几位将军出去打些野味回来给主公补补身子就好。”
“原来是这样,天幸天幸!”
众人闻言齐齐松了口气,争先恐后的出帐打猎去了。
众人一走大帐中就只剩下了姜子牙、南宫适以及病榻上的姬昌。
姬昌忽然道:“南宫将军,你出去看看我们离西岐还有多远了。”
“是!”
南宫适微怔,转身退了下去。
“丞相,本侯寿元要尽了吧?”姬昌说道。
“主公何处此言?”
姜子牙一脸惊愕道:“臣已算过,主公长命百岁,尚有三年寿元呢!”
“丞相你就不必瞒我了,莫要忘了本侯亦通晓先天易数,知道天机。”
姬昌摇头,喃喃道:“不久前,本侯算过我只剩下一年的寿元了。”
姜子牙脸上的笑意敛去。
上古时,人王伏羲观天地山河万物,创出先天八卦。
姬昌乃天生神人,生而四乳,智慧超绝,精通先天之数,后在被帝辛困在羑里的七年中,更是将先天八卦推演出后天八八六十四卦。
若论易算之数,姜子牙都不敢说自己比得过姬昌。
“主公,这一次臣对不住你,劝主公出兵却没能助主公斩掉崇侯,臣有罪!”
“不,非丞相之过也,这次亦是本侯没能沉住气。”
姬昌摇了摇头,他平生夙愿是天下,在知道自己只剩下一年寿命,殷商大势气数已尽时岂会不拼一拼?
因此姜子牙一提出打北崇,斩崇侯虎时他一拍即合,只是没想到最后功败垂成。
闻言姜子牙复杂的叹了口气。
陆川啊!
“如今看来,鄂家和姜家的那两个小子才是聪明人啊!”
姬昌苦笑一声:“到底是年轻人,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沉住气,呵,西岐和发儿有对手了。”
“主公的意思是……”
姜子牙闻言一惊。
“再怎么说,东鲁与南鄂也是堂堂四大诸侯国之一,实力雄厚,兵多将广,岂是小小一座关口可比。”
姬昌浑浊的眼中,此时竟然露出智慧的光芒:“若是他们真的想动手,鄂顺虽未必拿得下三山关,但至少姜文焕打下一座游魂关还是不成问题的。”
“莫非他们也在保存实力?”
姜子牙大惊道。
“还在等人给他们探路。”
姬昌点了点头,叹息道:“可惜本侯没有时间了,否则本侯也沉得住气的,岂会招致此败?”
“好厉害,天下人皆知东伯侯久攻游魂关七年不下,损兵折将。”
姜子牙苦笑道:“南伯侯被邓九公几次三番打的落花流水,如今看来,天下人才被他们给骗了。”
“东边久攻不下是真,损兵折将?呵呵,却是未必了,南边也差不多,唉,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姬昌苦笑着看向姜子牙:“本侯没有几天的时间了,但偏偏现在这个时候本侯还不能死,否则军心必乱。
丞相,你道法高强,本侯现在只问你一句有没有办法让吾撑到西岐?”
姜子牙来到塌前,神色凝重道:“臣必竭尽全力,施展所学帮主公续命。”
…
…
朝歌。
陆川不知道自己一趟北崇之行,把人家雄心壮志的西伯侯打的怀疑人生,此时他只想先回府。
咚!
在陆川与护卫分别要进府中时,忽然只听远处传来一声锣响。
陆川与众人侧目望去,便见远处一队人马分开人群,举着旗子敲锣打鼓往这边而来。
“什么情况?”
陆川与卫尚等人互视一眼,好像是王宫的人。
“是王总管。”卫尚道。
正说着,那队人马便来到了近前。
“陆大夫!”
为首的陆川认识是王宫中的总管,此时眉开眼笑:“请上辇吧!”
“嗯?”
陆川挑了挑眉。
“陆大夫此番出使北崇,巧施妙计大破西岐逆贼,大王君心大悦。”
王青笑道:“今日一听到大人回来,马上在宫中设宴,召集百官给大人庆贺呢!”
“大王怎么知道我回来的?”
陆川一怔,在半月前他解决北崇的事后已经给帝辛送了奏简,说需要参加完崇应彪的葬礼才能回来。
在回来的路上,他还在考虑这两个箱子的问题,所以来的很低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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