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之蛇不从虚幻中走出,真身与真灵藏在自己的域中,这样的结果是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
因为这意味着哪怕同为半神的传说生物都拿祂没什么办法。
就好像缩进了坚固的乌龟壳里,还堵上了五窍的神奇生物,无论多么尖锐锋利的獠牙,都难以下口咬破对方的防御。
这也是情报院为何要想办法让对方愿者上钩的原因了。
至于打碎苍白之蛇的乌龟壳,破坏对方的域。
顾孝仁觉得这种情况是有可能做到的,但显然条件极为苛刻。可能需要特定的因素?某种可以从虚幻维度中准确定位的能力?或者干脆就是更高位格的传说生物亲自出手?
这样看来,这条苍白之蛇倒是有些难搞哦。
用一本祂爹留下来的传说之书,将四国酒店拉入虚幻与现实之间,祂自己则是不断地以投影的方式,释放出大量的感染体来侵蚀四国酒店,试探着酒店内部的某种反应。
好鸡贼!
如此想着,顾孝仁却突然听到了一阵毛骨悚然般的惨叫声。
难道是有妖孽在行凶害人?
顾孝仁神情一肃,大步上前,阿泰紧随其后,两人片刻之间就找到了惨叫的发源地,一间封闭的酒店居室。
干涉之力发动,原本紧闭的房门骤然被打开。
顾孝仁突然看到了房间内,一个个白花花的胖子被压在身下,上面是个人面蛇身的女性怪物。
它此时用着一双仿佛鸭脯般的青绿色手掌,固定着胖子的上肢,惨叫声就是从那个胖子口中传来的,顾孝仁甚至看到了一条长长地蛇尾,似乎在缩卷拖拽某条黑褐色的裤子?
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房间里的两个生物都停止了挣扎与禁锢,两个脑袋齐刷刷的望了过来,看到了门口处的顾孝仁与阿泰。
“救我——啊!”这是胖子。
他又被恨恨地、用力地按住了长满茂盛毛发的胸膛,被怪物死死地压在了身下。
他的身上布满了淤青,赤着的胸膛除了毛,最醒目的就是被施暴者抓弄出来的道道血痕,男子泪流满面,三分绝望里带着三分窘迫三分娇羞,顾孝仁甚至还看到了一分回味与纠结之色在里面。
嘶!
他倒吸了口凉气,此子竟然恐怖如斯?
“嘶嘶——”
某个皮肤湛青色,头发扎成了一个个小辫,双耳垂肩,青面獠牙,胸前布满了鳞片的半蛇形生物,冲着顾孝仁发出了渗人的咆哮,一根分叉的细长之舌伸了出来,似乎还在空气中绕了几下,炫技般的画了个圈圈!
这特么是想诅咒我吗?
顾孝仁翻了个白眼。
“你们继续。”
“喂——救我啊!”
“嘎吱”一声,房门被自动关闭。
你特么都那种表情了,还特么用人救?
惹不起惹不起!
但这个时候,突然“嘭”的一声,房门彻底爆碎开了,隐约之间,能看到一条宛若钢鞭般的蛇尾。
顾孝仁目瞪口呆。
吗的,我轰了一炮房子都没什么事儿,你特么一尾巴就将大门干翻了?
你特么开挂了吧?
还是在某个始作俑者的支持下,明目张胆的开挂!
这特么是作弊吧?
顾孝仁忍不住吐槽,但某个半蛇形的生物明显不想和他公平竞技。
它直接用力地甩了甩脑袋,那仿佛扎成了一个个小辫的头发竟好像活过来似得,变成了一条条黑色的触手蜿蜒而来。
一大团黑糊糊地触手从居室里遮天蔽日的窜出,狭窄的房门宛若拥堵的下水道一样,被瞬间挤爆了。
看着呼啸而来的大量黑色触手,顾孝仁甚至还有时间想着,这怪物头上的触手是不是还有着其它乱七八糟的作用?
他一边严肃地思考,一边后退了一步。
反而站在身边的阿泰出现在身前,单手缓缓推出的同时,在虚空中形成了一片水之力凝聚而成的巨大磨盘。
“嘭——”
黑色的触手砸到了水之力凝聚而成的磨盘之上,无数黑色的汁液到处飞溅,滴落在地板上的黑点则是发出“滋滋”般的腐蚀声。
阿泰轻轻一推,无数触手倒飞了出去,他挥手凝聚出一把湛蓝色的水刀,然后一步一步地走进了人身蛇尾所在居室,没过多久,里面就传来了一阵凄厉的惨叫声,有黑色的液体四散飞溅的腐蚀声,还有物体砸到墙壁上发出的“咚咚”声。
好在这里已经被拉入了虚幻与现实之间,酒店的墙体建筑应该是沾染了某种规则性质的特性,否则这要是在平常的状态下,阿泰怕是能将整个四国酒店给拆了!
但哪怕这样,眼下这个一居室的屋子都已经一片狼藉了,墙壁出现了几个硕大的洞口,到处都是灰白色的烟雾,还有某个角落处,不断撕扯着被单,试图想要裹住自己长满了茂盛毛发与紫青色胸膛的毛发兄!
“轰隆——”
阿泰直接将人身蛇尾的触手怪砸飞了出去,墙壁爆碎,浓烟滚滚。
他自身缠绕着宛若龙卷一般的细沙,然后一步步的进入另一个房间,继续对人身蛇尾的触手怪,进行惨无人道的灭绝行为!
那个毛发兄则是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还差点撞到了走廊处面无表情的顾孝仁。
“谢谢!谢谢啊!”男子热泪盈眶,忍不住感激道︰“要不是你们赶来的及时,恐怕,我、我……后果不堪设想啊!唔唔……”
他竟然忍不住喜极而泣,嗯,也许还有其它的情绪参杂在了里面。
但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个人到底有没有问题?
顾孝仁一边释放了一个探测技能在他的身上,一边询问着对方的身份,打算相互之间对照一下。
“你叫什么名字?”顾孝仁张嘴问道。
男子微微一愣,然后才恍然道︰“差点忘了,在下外联部十九室的朴国昌。对了,兄弟您是哪个部门的?”
朴国昌?
嗯!
他没有撒谎。
的确是叫这个名字。
五千的鉴定技能不可能出错。
顾孝仁面无表情的看了男子一眼,强行压下某种情绪,淡淡地问道︰“你认识朴世基吗?”
“朴理事?”男子裹了裹被单,遮住了胸前茂密的胸毛,还忍不住挠了挠︰“我倒是知道他,但朴理事好像,不一定知道我吧?”他不确定的说着。
好吧。
看来两人不是亲戚。
不过,顾孝仁觉得老朴娶老婆的事情应该要抓紧了。
因为留给他孩子的姓名已经不多了。
如此感慨着,那边阿泰似乎已经打爆了触手怪走了出来。
他驱散了身上环绕地细沙,淡淡地描述道︰“比楼下的那个要强。”
顾孝仁知道他说的是留给林奈一的那个怪物。
同样是人身蛇尾。
这样看来,那位苍白之蛇投放的感染体实力不参差不齐,说不定楼层越高的投放体实力越强,毕竟居住在顶层的可都是一些大佬。
“对了,你刚才没有跟它,知根知底吧?”顾孝仁突然古怪的看着朴国昌。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朴国昌赶紧出言否认,还自证清白道︰“它没有得手,你们就冲进来了!”
嗯?
怎么感觉有些不对?
为什么朴国昌会露出一种,三分如释重负,三分患得患失,三分耐人寻味,还有一份意犹未尽之感!
骚年,你的思想很危险呐!
顾孝仁赶紧屈指一弹,将金匮丹弹到朴国昌的嘴里。
后者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将弹丸吞掉,他这时候才反应了过来,自己好像吞服了什么东西。
“这是阻断药物,是为了防止你被感染……啊呸,防止你被污染的一种预警措施。”顾孝仁如此说着。
某人似乎秒懂。
“谢谢啊,兄弟!”
谁特么是你兄弟?
他面无表情的吐槽。
我顾孝仁与赌毒势不两立!
焉能与你称兄道弟!
但没过多久,某个家伙就忍不住揉捏了一下被单,然后瞟了顾孝仁一眼,舔了舔嘴唇,又瞟了一眼,神情鬼祟。
“你想干嘛?”
顾孝仁神色警惕的退了一步,立刻拉开了距离。
但对方却没有什么反应。
“对了兄弟,你刚才喂我吃的那个药……还……有没有?”朴国昌扭捏地说道︰“要是有的话,能不能,能不能在帮我来两颗?我怕……”
还要?
顾孝仁眨了眨眼睛,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忍不住笑了笑,那笑容有些意味深长。
……
……
安顿了某个七楼的传奇者毛发兄。(此传奇非彼传奇)
在六楼的走廊里,顾孝仁与阿泰看到了被林奈一揍得痛哭流涕、身上布满了抓痕、鳞片渐秃的人首蛇身。
他面无表情的看了林奈一一眼。
后者弱弱的将素手背到后面去,还侧着小脸喃喃自语道︰“都酥了……我、我不会,打架的……”
后面的声响声若蚊蝇,好像还稍稍有些漏风。
顾孝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但他仔细想想,女的打架不就是薅头发、抓脸、扒衣服吗?
将衣服转换成鳞片。
没毛病!
所以他淡淡地说道︰“干得不错。遇到了被感染的人,就给它吃这个。”
顾孝仁给林奈一发了一袋金匮丹,让小阿飘去处理六层以下的感染体,那里面估计普通人居多,而且所谓的怪物实力并不强,相信小阿飘一定能完美的完成上级交给她的特殊任务。
想了想,他又掏出了一把蔷薇樱桃。
想要马儿跑,就得给马儿吃草。
吃货的世界,蔷薇樱桃拥有着无与伦比的威力。
顾孝仁简单地给林奈一讲述了一点回笼教的教议,然后言明这蔷薇樱桃乃是我回笼教的圣物,想要品尝此等圣物,需得入我回笼大教。
那林奈一闻着蔷薇樱桃散发出来的香甜气息,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一点回笼教议的粗浅洗脑,一点蔷薇樱桃的浅薄引诱,某个家伙只是尝了一口,就这样一点一点的沦陷,被骗上了贼船。
并且从此改口,称呼顾孝仁为教主大人。
双手虔诚地捧着教主大人赐予的圣物,林奈一鼓着小脸咀嚼,神情满足而安适。
至于回笼觉什么的,她只是觉得好玩,毕竟,她好像每天都在睡觉啊?
这么好玩的教,还有好东西吃,换你你怎么选?
所以,小阿飘开始表态︰“諾一定会……一定会……”
“赶紧的。”
顾孝仁拍了拍林奈一的小脑袋,直接将对方传送到了楼下。
第一位信徒已经搞定了。
他则是长长地出了口气,看来想要将我回笼教发扬光大,任重而道远啊!
处理完了这里的事情,顾孝仁与阿泰则是直接上了八楼。
脑海中的三维地图全开,一个个错落有致,相互交叠的身影一一出现在脑海。
不就是开挂吗?像谁没有似得。
顾孝仁直接来到了八楼最亮的一颗星辰前。
应该是一个小型的会议厅。
他推开了两扇三米多高、布满了精致纹络的木质大门。
灰白色的稀薄雾气从里面缓缓升起,顾孝仁与阿泰直接走了进去。
在灰白的雾气中,他似乎看到了中央处,端坐的一道道身影。
就仿佛在参加一场严肃的学术会议,巨大的方桌两侧坐满了面容严谨、衣着光鲜的各式学者。
他们相互对视,神情麻木,一言不语,犹如雕塑一般沉稳。
待听到大门被缓缓打开的声音,这些严肃而呆板的面孔缓慢地转动,齐刷刷地冲着顾孝仁看过来。
仿佛一张黑白色的老旧相片,又仿佛是一场恐怖电影的片头序幕。
那十几个学者打扮得一丝不苟,个个梳着两撇稠密的小胡子,神情僵硬而迟缓,就这样冷冷地看着他。
看着这个贸然闯入了学术会议,似乎亵渎了知识殿堂的入侵者!
“难道来错了地方?”顾孝仁回头看了一眼。
“嘎吱——”
两扇木门缓缓关闭,宛若封堵了地狱之门。
顾孝仁叹了口气,双手一摊︰“非要搞事是吧?”
十几个学者依旧没有搭理他,那目光仿佛在注视着一个死人。
与此同时,一道虚无缥缈,捉摸不定,不知道从那里传递而来的声音突然回荡在大厅里。
“今有丁八千九百五十八人,凡三丁出一兵、问出兵几何?”
那声音浩浩荡荡,宛若一柄重锤直入心间,仿佛下一刻答错,就会有恐怖的状态降临。
妈蛋,竟然要做题?
他神情骤然变得严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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