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旱极而蝗,意思就是严重的旱灾往往会伴生严重的蝗灾。这是因为蝗虫是一种喜欢温暖干燥的昆虫,干旱的环境对于它们繁殖、生长发育和存活有许多益处。
蝗灾和旱灾不同。旱灾只要等到下雨,雨水降落以后就解决了。但是蝗灾则不同,它有群居的习性,有很强的繁殖力。有多食性,能吃很多种植物。它的飞翔能力很强,难于防治。卵深藏于地下,更难于被破坏。一旦蝗虫肆虐成灾,恐怕整个河南将陷入数年的饥荒无法根治。
蝗灾对于后世来说都是比较令人头疼的灾害之一,而对于眼下的大明,则更是棘手。
不过朱厚照现在一问江夏为何会知道之后河南会有蝗灾,江夏却滞了一下。
这问题该怎么回答?难道告诉他在干旱年份,由于水位下降,土壤变得比较坚实,含水量降低,且地面植被稀疏,蝗虫产卵数会大为增加,多的时候可达每平方米土中产卵四五千个卵块,每个卵块中有近八十左右粒卵,即每平方米有四十万左右粒卵?
如此专业的回答恐怕朱厚照听着会像听天书一般。好在朱厚照加了一句“难道大哥你能掐会算是活神仙?”
这句话从朱厚照的嘴里说出来不是戏谑,而是实实在在的疑问,并且江夏还感觉到在朱厚照疑问的语气当中还夹杂着一丝兴奋。很明显,朱厚照是一个十分迷信的人。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朱厚照一生喜好宗教灵异,精通佛教经典和梵语。他甚至还曾经自称为“大庆法王西觉道圆明自在大定丰盛佛”,这些都足以证明朱厚照此人对于鬼怪之说是笃信无疑的。
江夏打量了一下朱厚照,要解释蝗灾的事情的确太麻烦,于是他点点头后随口绉道:“实不相瞒老二,为兄幼时曾遇奇人传艺,懂一点占卜问卦之术。昨晚我夜观天象,发现彗星落向河南之地,心中便有了明悟。这一次你无论如何都要相信我,提醒一下你家大伯,让他上朝告诉当今皇上,以便提前能够做好准备。”
朱厚照见江夏说的认真,他立刻点了点头。旋即朱厚照有些紧张地问江夏:“大哥,你占卜问卦之术很灵吗?能不能推演一个人的过去未来?”
江夏看了朱厚照一眼,心想这家伙居然如此迷信,他这话的意思不会是想要我给他算算命吧?江夏立刻摇了摇头道:“真是的占卜问卦讲究的是一种机缘,所谓天机不可泄露。得天机难,得了天机之后泄露出去更加会遭逢大难。如果你接触过术数一道相信不会没听说过‘五弊三缺,天人五衰’吧?”
朱厚照一听脸色立刻凝重地点了点头,他看向江夏的眼神也瞬间变得敬佩起来。不过与此同时他心里也暗暗松了口气,要是江夏的占卜之术真的那么厉害,那恐怕自己的身份迟早会被他知晓。
这一口气尚未松完,朱厚照又想起了另外一件大事,脸上顿时再次疑虑重重。
蝗灾。在朱厚照的记忆中,他年纪尚幼的时候曾经河北爆发过一次蝗灾。那一次河北大地几乎颗粒未存,全都被蝗虫吞噬一空。朝廷耗空国库救灾都没能见到成效,最后河北爆发了“日月无光,朱家将亡。”一块石碑三千人头的血案。具体点说这件事其实很简单,无外乎就是河北灾情严重,朝廷耗空国库也无力救治。
最后一名有点才学的秀才动了心思,他挖个坑埋了一块石碑,石碑上写着“日月无光,朱家将亡”八个大字。然后请了道士指点风水宝地,以便挖掘新井。
道士早就收了秀才的银子,于是按照秀才的要求点了埋有石碑的地方。挖出那石碑以后,所有人都惊呆了。石碑的意思十分浅显易懂,日和月合起来就是“明”字,日月没有了光意思就是明朝没有了未来,至于后面四个朱家将亡,是个会认字的人都懂是什么意思了。
于是大家都说是弘治皇帝无能,应该顺应天意推翻朱家王朝。这样一来,河北就爆发了叛乱。朱佑樘得知此事以后立刻派了大军前去围剿,最终抓了传播谣言的罪魁祸首,并牵连多人诛其九族。此一案,合计杀了三千多人,这才避免了河北爆发大型叛乱。
当初这件事的始末朱厚照已经记不太清楚,但是蝗灾让自己父皇一连数月都寝食难安的景象他还记忆犹新历历在目。朱厚照对着江夏抱拳行了一礼道:“大哥,这事我一定会告诉我大伯的。如果事后真的爆发了蝗灾,而我们又能成功预防,那我代表河南百姓谢谢你。”
“啪!”江夏拍了一下朱厚照的脑袋。
这一拍险些没把张永和刘瑾吓死,下意识的两人都握了握拳头,准备在朱厚照露出怒意的时候就出招制服江夏。
谁知道朱厚照并没有任何生气的迹象,只是一下捂住脑袋一脸委屈地说道:“大哥,打人家干嘛?”
江夏白了朱厚照一眼后道:“你打你打谁?我先是帮你家大伯解决了赈灾银子的事儿,现在又提醒了他蝗灾的事儿。这两件事要是都办好了怎么说也是大功一件吧?你一句谢谢就准备算了?再怎么说也得拿个几万两银子重金酬谢一下吧?”
“啊?我们结拜的时候你不是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吗?怎么你帮我还要回报?”朱厚照依旧捂着脑袋说道。
江夏双眼往上一翻,扔给朱厚照一对白眼:“你难道没听说过亲兄弟明算账?你难道没听说过长兄如父长嫂如母?你难道不知道什么叫百善孝为先?作为你的长兄,我就好像你爹一样,怎么着你也得给点银子孝敬着啊。况且你是不知道,你爹我......啊呸,说错了,你大哥我至今连媳妇都还没娶,不得给自己存一点儿老婆本啊?还有......”
“停!”朱厚照立刻制止江夏继续往下说下去,他举起双手道:“我给,我给,多少银子我都给。”
“这还差不多。”江夏将手往朱厚照面前一摊。
朱厚照愣了愣问:“又要干嘛?”
“先付定金。”
以往朱厚照散了早朝喜欢去的地方是豹房,而现在他一散了朝第一个来的地方就是逍遥山庄。以往朱厚照来逍遥山庄必然会呆到下午下走,有的时候甚至直接就在逍遥山庄留宿,顺便找两个姑娘侍候。
而今天不同,刚到正午朱厚照就走了。离开时还心有余悸地摇摇头自言自语道:“以后不能带银子来这里了,一万多两银子居然一文钱都没有给我留。一块雕龙翡翠玉佩也被他拿走了,还有那颗东珠......唉......”
逍遥山庄后院,崔念奴的房间之中。由于最近崔如霜需要在逍遥山庄常住,所以她和崔念奴分开了,每个人各自住了一套房屋。刚刚从朱厚照那里敲到一笔巨款的江夏坐在崔念奴的房间里数着手中的宝钞,崔念奴站在江夏身后为他按着双肩。
江夏神光熠熠地数着那厚厚的一叠宝钞,数完以后直接分了一半递给崔念奴:“念奴,这些是你的。”
念奴愣了愣后摇头:“江大哥,我不要。”
“为什么?”江夏不解,之前他也给过银子给崔念奴,崔念奴也接着的。
崔念奴道:“我父亲经过前段日子的调养身子骨好了不少,他已经找了一间私塾做教书先生,所以现在我不缺银子花。”
“不缺也拿着啊,有备无患嘛。或者你要是喜欢上什么金银首饰,可以自己去买啊。”
“反正就是不要。”崔念奴固执地说道。
江夏想了想后微微点头道:“好吧,那我就不勉强你了。”江夏将宝钞往怀里一揣,鼻孔里闻着崔念奴身上散发出来的处子幽香,他忍不住心中一动牵着崔念奴的手让她转到自己身前来。
江夏一下将崔念奴抱在怀中,双目紧紧地盯着她的面庞。
崔念奴绝美的脸盘满是羞红,她不敢与江夏对视,却也没有反对江夏对她做任何事。
这一朵花在自己身旁已经很久了,之前几次险些摘取都被人打断,江夏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了,今天必须将这朵娇艳欲滴的花朵折下放自己兜里。
江夏俯头下去......
“念奴,今天是你的生辰,你想怎么庆祝啊?”
悦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这声音对于江夏来说就好像是一道魔咒一般。江夏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他喃喃自语道:“崔如霜,你......你真坏。”
听见崔如霜的声音,崔念奴赶紧从江夏的怀中挣脱出来。她有些歉意地看了江夏一眼,然后俯身在江夏的耳边说道:“江大哥不用着急,今天晚上念奴自己过来找你。”
江夏沮丧的神情顿时一振,他干咳了两声后强自辩道:“念奴你想多了,你江大哥其实是个很纯洁的人。”
崔念奴笑了笑:“我知道,江大哥很纯洁。”
说出很纯洁三个字时,崔念奴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江夏身体下方的那个“小帐篷”。
江夏顿时有种要脸红的感觉,心中喃喃叫了一声:“这丫头......学坏了。”
ps:对不起各位大大,昨天老虎的公司开运动会,老虎是主持,所以一直没能抽身出来。更新老虎会补上,对不起各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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