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玉周的头七都没过，这夏家上下就进去完了。剩下的不是癌症就是辞职，不是辞职就是退休。
这其中……
一帮大佬们默默无语，径自有种细思极恐的感觉。
当姚云川第三次说出让大佬们举贤荐能之后，整个办公室全都没声了。
这下子轮到姚云川没了言语，深吸一口烟偏转头冲着马文进笑着说道：“马老，您资历最老眼光独到，要不您给推荐个人选？”
马文进呵呵笑了，双手一摊轻声说道：“考古这块我不熟。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就不做那什么推荐了。”
“但是，我代表科学院表态，无论是谁做总顾问，我们科学院一定会全力配合组织上的要求。要人给人，要设备给设备。”
“只要组织需要，我亲自顶着上。绝不拖后腿，绝不耽误对外援助的重大任务。”
这番滴水不漏的话出来，一帮子人都对圆滑世故的马文进钦佩到极点。
王晙芃手心托着下巴，手指捂着嘴，眼皮下垂着，冷冷瞥着马文进，似笑非笑充满了调侃。
“王院长，你也推荐个人选。群策群力。时间可不等人。你们院的考古工作那是有着相当悠久的历史和光荣传统的。”
王晙芃听到姚云川的话之后，呵呵笑了笑，淡淡说道：“历史和传统不敢当。”
“为国解忧责无旁贷。”
“我手里恰好有两个人选。仅供大家参考。”
王晙芃举起两根手指来，轻声说道：“第一个人选，夏老的亲孙子，夏侯吉驰。”
“我知道他的调查还在进行当中，但是现在情况特殊，我认为……”
姚云川果断打断了王晙芃的话，不耐烦的说道：“我问过叶布依，夏侯吉驰的问题相当严重，他老婆胡莹早就拿了绿卡走了。”
说到这里，姚云川狠敲敲桌子语重心长的说道：“推选总顾问不但要技术过硬，更要品行端正。更要服众！”
“不仅要服众，而且还要德高望重！”
“重担，还是需要老将来担嘛。”
“一句话，品德不好的坚决不要，能力不够的坚决不要，犯过错误受过处分的坚决不要！”
几句话出来，立刻就将夏家上下几乎所有人全都排除在外，就连早早被排除在外的金锋又被排了一遍！
“王院长，你的另外一个人选是？”
“国博赵国裕！”
这个名字出来，众多大佬们齐齐变色，对赵国裕这个名字完全不感冒。有的人心里径自冷笑起来。
赵国裕！？
他算什么玩意？
论技术论实力论手段，他也就算是一线队伍的中上水平，离顶级还差了帽子山那么远。
就算矮子里选将军也轮不到他！
真当我们神州没人了？
他那水平出去不是给咱们神州丢人么？
咦……
赵国裕不是王家的外戚么？看情况，王院长这是想争一争总顾问的位置了？
各自打着鬼胎的大佬们暗地里鄙夷无尽，明面上倒是客客气气，纷纷说好。
既然说好，那就好。
唰唰唰，赵国裕的名字写在了名单上。
有了姚云川的定调之后，跟着，聂建也唯唯诺诺的提了个名。
谁？
华麒焜！
呃……
这个还不错啊，嗯，还可以！
毕竟华麒焜管了那么多年兵马俑，在国内也是出类拔萃属于一线选手。
记下！
这时候，又有人提名推荐。
易家盛！
咝……
这个水平跟赵国裕差不多的嘛。
算了。
记上吧。
谁？
付良德！？
天辽博物馆的付良德？！
凑合凑合，记上吧。
黄冠养！？
暧。
这个还行啊。
圣诺之地考古发掘的五大功臣之一。
这个好这个好这个是真好。
从基层起来的，师承夏家技术那绝逼是没问题的。
啥子？
师承夏家？
这个，这个……
记上吧！
黄冠养的名字念出来的时候，姚云川若无其事抬头来瞥了举荐人一眼，最终挥手，记下了黄冠养的名字。
白纸上的名字越来越多，气氛也渐渐起来。姚云川的脸色也舒缓了不少。
这当口，久久不发言的赵庆周说出了一个人选，当即放了个大炮仗。
“举贤不避亲。我知道有这么一个人，无论是技术水准还是品德品质都是考古界里的翘楚。”
“他就是我们的云川首长的父亲。”
“姚广德姚老！”
“姚老师承夏鼎老先生……出书立传数十本，姚老坚持理论与实践相结合……”
噼里啪啦一番话足足讲了七八分钟，现场安静得不得了。一帮子人眼珠子都直了。
很多人在这一刻狠狠的揪着自己的大腿痛骂着自己，为什么就想不到云川首长的父亲捏。
这可是当之无愧当仁不让总顾问的最佳人选呀！
考古界硕果仅存的元老了啊！
他不做总顾问谁做？
谁还有资格做？
马文进跟王晙芃互相点着烟看了一眼，眼瞳里满是说不出的怪异。
等到赵庆周的话说完，四下里一片沉寂，姚云川面色相当镇定，用力点头大声说道：“我父亲年纪大了……”
“不过既然庆周提了名，那就记下吧。”
在姚广德之后，再也没有人提名举荐，姚云川当下宣布散会。
等到王晙芃走出办公室来，已经是中午的一点。
目送姚云川跟赵庆周上了同一台车走了人，马文进王晙芃跟聂建不约而同走到了一起。
“这他妈的就是个笑话！明明想把夏家扫进历史堆里，结果，还是避不开夏家！”
“他们所有人加起来，能当得了金锋一根手指不?”
“乱了！”
“嗯！”
“全乱了！”
“对！”
“全乱了！”
“乱了好。把浓疮都爆出来。”
“乱了的好啊。由乱而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嘿嘿嘿，让神眼金去收拾这个烂摊子吧。”
王晙芃瞥了马文进一眼，冷笑两声：“他凭什么要去收拾？”
马文进回敬了王晙芃一个白眼，阴测测的笑着，连续讲出四句反问。
“他不收拾谁收拾？谁能收拾？谁可以收拾？谁又敢不服他收拾？”
“等着看好戏吧。”
“这出戏，可是越来越精彩了。”
聂建舔着白白的嘴唇，眼巴巴焦急仓皇的问道：“两位领导，我，我该怎么办？”
马文进冷哼出声：“凉拌！”背着手拎着金锋同款的宇航员保温杯茶杯潇洒走人。
聂建顿时哭丧着脸，满脸苦相的看着王晙芃，苦艾艾递过去一支烟。
“俊芃兄，看在几十年交情的份上，拉兄弟一把吧。”
“兄弟我当初就是做的救火队员，从未想过一天会身陷火海……”
“这场大火，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呀！”
王晙芃接过烟点上，拍拍聂建淡淡说道：“这种杀局，我们都是小卒子。”
“三十六计——”
“走为上。”
王晙芃背着手夹着烟也走了。
但王晙芃的话对聂建来说却是当头棒喝，醍醐灌顶，一语惊醒梦中人！
当天中午，金锋飞抵魔都。
下了飞机的第一件事就是关闭手机，隔绝自己与其他人的联系，直奔旅游文化区。
自港岛首拍大战之前，旅游文化区拆迁基本上完成，这几个月金锋忙着其他事也没过问拆迁进展情况。
到了现场实地走了一圈，也是颇为感慨。
十几家钛合金钉子户们在经过一个漫长的雨季之后，有八九家扛不住舆论和现实生活的压力，先后签字搬走。
这八九家以往的要求很高，签字的时候反而主动的降低了不少。
项目部的经理陈吉辉告诉金锋说，主要是这些拆迁户自己不习惯才签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