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思龙二话不说扯开袋子,富兰克林的钞票一叠一叠又是一叠砸了过去。
心满意足的张思龙长身起立又在镜子跟前骚包了半响,越看越美丽越看越好看,禁不住原地转了两个圈,狠狠的打了个响指。
响指起处,金店的美女们立刻排成一排冲着张思龙鞠躬行礼,好似张思龙就是那上帝,
张思龙大大方方挨着挨着一个发了两张刀郎过去,姿态屌得一逼,就跟造物主一般。
金店美女们更是紧紧拥抱张思龙,丰润性感的嘴唇狠狠重重的亲吻张思龙。
这一刻,张思龙的虚荣心更是得到最大的满足,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
戴着黄金棒球帽的张思龙葡一出来,立刻再次成为整条街关注的焦点。无数黑的白的黄的佳丽女孩们一窝蜂涌上来冲着张思龙抛媚眼打飞吻。
张思龙更是洋洋得意抿着嘴不住的笑。
忽然间,张思龙眼睛骤亮三分,直勾勾的盯着一个静秀文雅的黑发混血女孩,眼珠子都掉在了地上。
这个女孩是金店门口剧组的女二号。年纪看着不到十七八岁,既有妩媚的东方女孩的典雅韵味又有着西方女孩的性感和清纯。
当着所有人的面,张思龙就只盯着那个女孩看,直把那个女孩看得非常的尴尬,连耳根都羞红透。
众目睽睽下张思龙大摇大摆的走到那女孩跟前,抬手就打了个响指漫声说道:“我要为这位美丽的女士投资一部电影。”
“谁来做导演?”
此话一出,全场炸锅。
众人斜着眼看着张思龙手里一颗鸽子蛋大的钻石,径自全部屏住了呼吸眼睛都直了。
那女孩完全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一张脸红得来都快滴血。忽然间,女孩冲着张思龙破口大骂一句:“fuckyourney。”
径自扭转头就跑了。
这一幕出来,现场的人不由得轰然大笑。
张思龙顿时呆立当场,眨眨眼满脸的尴尬和惋惜。
这当口,剧组的白皮导演呵呵呵的笑着凑到张思龙跟前递上了一张名片,喋喋不休的眉飞色舞讲了起来。
然而美女都不见了,张思龙根本没那兴趣听导演的胡扯瞎掰。兴致索然就要走人。
冷不丁的,一只手从旁边过来拿过那导演的名片,冷冷说道:“去把那个女孩叫回来陪我们龙哥。”
“钱,不是问题。”
导演听了眼睛透亮,露出一个男人才懂得起的眼神,拍拍自己的胸口迭声说着没问题。
而张思龙在这时候却是如遭雷击般呆立当场,直直看着眼前的那人,嘴皮不住的哆嗦:“老……”
金锋偏头侧望了张思龙一眼呵呵一笑:“龙大爷,您吉祥!”
没一会功夫,黄金大皮卡在一处公墓里停了下来。
张思龙一瘸一拐的下了车,黄金太阳镜下两只眼睛肿得跟桃子似的,嘴巴歪着,半边脸也是青的。哪有半分刚才那牛逼得连第一帝国都装不下的吊样。
“老板,就,就在这……”
一边走,张思龙一边冲着金锋谄媚的笑着:“我都来过几次了。一直没发现什么端倪。”
“我还想着等赵老身子好点,我就把这墓给弄出来看看。”
碧绿深深的草地,绿得发黑的树木,一块又一块各种各样的墓碑散乱孤独的伫立在一眼望不到头的公墓中。
四下里静寂无声,浓密的树林中偶尔传来一两声的鸟叫,那是整个公墓的唯一的生机。
不远的墓碑上,两只黑得渗人的乌鸦冲着远道而来的两个异乡陌客呱呱的叫了两声,却是被迎面射来的石头打得毛飞,惊恐哀坳着飞走。
几片黑色的鸟毛随风飘散,落在一座孤独的墓碑上。
那墓碑所在的墓地不过四五个平米,在墓碑的后面竖立着一尊坐在石柱上的女性雕像。
那雕像身着一身长裙,宛若一枝雨后荷塘里盛开的白莲。弯着腰低着头,右手搭在左腿上,细弱纤纤的左手托着自己的下巴。
戴着荆棘冠的头低低的歪垂着,早已失去光泽的黯淡的头发沾满了灰尘,还有那孤寂落寞苍凉的眼神无力散漫的盯着铺满厚厚一层树叶的地面。
初见这座墓的那一刻,金锋的心一下子定住,身子也跟着慢慢的麻木慢慢的僵硬。
眼睛默默的盯着那尊纤瘦孤零的雕像,金锋只感觉一股莫名的东西堵在自己的喉咙,想要说什么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眼前的情景变得越来越模糊,那尊雕像慢慢地伸展起来,脑袋轻轻的昂起望着金锋,黯然无光的眼神有了丝丝的光亮。
一瞬间,墓碑消失不见,公墓消失不见。
黑白的雕像一下子变成了彩色。雕像女子身着一身碎花底的旗袍俏生生的站在金锋的跟前,冲着金锋浅浅稚秀的微笑。
“锋子……”
轰的下!
空间再次变幻,白云苍狗千山万水瞬息而过,场景又拉到曾经的天阳城,曾经的大帅府,曾经的那座最奢华的大院……
“嫂子,锋子来看你了。”
金锋嘴里默默哽咽的叫出这话,轻轻的阖上眼眸。
那一刹那间,时间空间不断的调换交错,往事不断的演变不断的重合又复不断交葛缠绕,最后一声闷响,尽数消失不见。
天依旧如曾经天阳城的天那般的朗朗,而脚下却是在那万里之遥的异国他乡。
曾经的故人,一个在墓前,一个在墓中。
金锋的身子不住的颤栗,深陷往事不能自拔,咬着牙关垂着眼眸,一时间恍然失神无尽的落寞。
被金锋暴揍一顿的张思龙拧开了墓拦锁推开早已生锈矮矮的小铁门,拿出新买的扫把就要去打扫。
金锋轻步上前,推开了张思龙。
一脚踏入厚厚的枯叶蹲在墓碑前,抬手轻然小心刨开了墓碑上堆积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残叶。
“张——于凤至。”
“1897—1990。”
这一刻,金锋的手用力的攥着枯残的树叶,狠狠的捏成粉碎,鼻孔里发出轻轻的叫声。
眉头紧皱的金锋似乎又陷入到如烟往事的回忆中。最后还是化作一声长叹。
挨着挨着将墓地清扫出来,雕像擦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墓碑擦得尤为仔细。
这墓已经多少年没有人来拜祭,杂草丛生疯涨,残败树叶堆得老高,几乎淹没了半个目的。
小小的墓地花了两个人半个多小时才打扫干净。
张思龙取出黄金罗盘递给金锋低低说道:“背靠好莱坞荒山,无后。”
“这两棵大树遮光,子孙伤患不断。”
“地脉龙神神位也偏出太多。”
金锋蹲坐在墓碑边上轻声说道:“待会改改。”
张思龙没吱声收起黄金罗盘囫囵不清的说道:“这里我看过很多次。有东西的几率很小。”
顿了顿,张思龙指指身边一块空着的墓地:“这是老先生空出来的。你没来,我不敢开。”
金锋抬眼瞄了瞄淡淡说道:“那是老人家给张学良留的。希望张学良在死后能跟老人家埋在一起。”
“生不能在一起,死,亦可同穴。”
“这是老人家最后的遗愿,只是还是一场空。”
“当年张学良来这里看见这张于凤至四个字,说了一句话,生平无憾事,唯负此一人。”
“结果到了最后,他还是跟赵老的母亲合葬在了一起。”
张思龙沉默半响低低说道:“那极有可能是在这里面。”
紧皱眉头的金锋深吸了一口浓浓呛呛的香烟,连着咳嗽了几下揪紧了眉头:“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