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等了一个时辰,眼见雪下了半尺深,楚贤依旧不见人影。
楚宸等不起了,躲着脚说,“怎么这个时候了人还没回京?不会是路上有什么事情拖住了吧?要不咱们派个人沿着他回来的路去瞧瞧?不能干这么等着啊。”
楚砚看了一眼天色,点点头,吩咐身边人,“去沿途迎迎。”
身边人得了吩咐,立即带着人去了。
“走,咱们回城里吧!找个沿街的酒楼坐着,总暖和些,也快吃午饭了,我都饿了。”楚宸建议。
楚砚没意见。
于是,二人一起收了伞,骑马折回了城。
二人刚找了一处酒楼坐下,点了菜,四皇子、五皇子一起找上了酒楼,说要见楚砚。
楚砚眼底冷了冷,“让他们进来。”
不多时,四皇子、五皇子白着脸来到了包厢里,二人似乎也顾不得脸皮了,不管楚宸在,齐齐“噗通”一声跪在了楚砚的面前,“七弟饶命!”
楚宸:“……”
这俩人这么窝囊的吗?把自己所有人都倾巢派出去杀楚砚的能耐呢?如今这熊样,他都看不下去。要英雄就英雄到底不好吗?
楚砚冷眼看着二人,没说话。
四皇子、五皇子不停地对楚砚磕头,“七弟,我们错了,我们不是人,我们不应该趁人之危,都是楚澜那王八蛋撺掇的我们,否则我们也不能干出伤害手足的事儿啊,七弟,七弟,好七弟,你饶了哥哥们一命吧,我们糊涂,我们混账,我们再也不敢了,我们以后保证乖乖的……”
楚宸:“……”
不,他错了,这俩人分明不是熊样,很懂得审时度势保自己的命。若是他们今日不来,不必楚砚动手,楚砚手下的人,投靠楚砚买好的人,见风使舵的人,所有人都稍微地排挤打压那么一小下,汇聚成江海大浪,就能将二人拍死,如今只要楚砚说饶了,那就不会有人再动他们,自然能保住命。
那么,楚砚会饶了他们吗?
楚宸看着楚砚,这两个人下手时,可没一丝手软,若不是楚砚厉害,指不定就死在他们和楚澜的联手下了。楚砚没有理由饶了他们,他回来后,理都没理二人,也没找他们算账,不亲自动手,已是仁慈,或者说,他们不值得他出手。
四皇子、五皇子一边哭一边求饶,甚至一人一个,抱着楚砚的左右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忏悔求饶,见楚砚始终无动于衷,二人愈发地害怕,哭着哭着,齐齐抖起了身子,越来越恐惧,生怕下一刻,就被楚砚拖出去砍了。
他们十分清楚,如今楚砚想杀他们,轻而易举,已经失了势,一点儿水花再也掀不起来的皇子,死了也不会起多大的水花。
他们不得皇帝喜欢,皇帝自然不会护着他们,他们也不是楚澜,失势了还能落个被软禁闭门思过,这时候的软禁,也算是一种皇帝对楚澜仅有的父子之情的保护了。
他们的外家,一直以来都用不上,如今,知道他们完了,更是赶紧撇开关系,没有人能管他们了。
他们唯一的路,只要不想死,只能求楚砚。
不过,他们觉得,楚砚一定恨死他们了,怕是不会答应的,他们求也白求。但是,他们心里虽然清楚,又不能不来求,万一真有一线希望楚砚宽宏大量呢。
“滚吧,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楚砚语气一如既往地淡漠冷漠。
四皇子、五皇子哭声求饶声戛然而止,齐齐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楚砚。
楚砚抬脚,踢开了他们,不看他们一眼,“滚!”
四皇子、五皇子又得了楚砚一个滚字,被踢开,却心中蔓延上高兴,齐齐问,“七弟,你真的饶了我们了?”
“再不滚,就去死。”
四皇子、五皇子得了这句话,这才相信了楚砚是真的饶了他们,二人齐齐说,“滚,我们这就滚。”,说着,当真连滚带爬出了雅间,更甚至带着雀跃的新生的高兴的心情,一溜烟地跑出了酒楼,跑回了皇子府。
他们离开后,酒楼里的饭菜也端进了这一间雅间。
楚宸也讶异了一下,不过想想,觉得也是楚砚能做出来的事儿,所以,他也不置一词,拿起筷子问,“来一壶酒不?”
“不来,喝酒误事。”楚砚摇头。
楚宸想想张宰辅被劫案的确是大事儿,查不出个所以然来确实不行,虽然遗憾这大雪天应该就着好菜来两杯好酒,也只能作罢。
二人吃完饭,大皇子依旧不见踪影,没回城,派出去打探的人时间太短,也还没回来报信。
楚宸问,“我们是在这里继续等着,还是去哪里?”
“去王家看看。”楚砚站起身。
楚宸眨眨眼睛,也跟着站起身,口中道,“去王家啊,要见王岸知?”
他啧啧了一声,“这个王岸知,可真是邪门了,性子邪不说,凡事儿搁在他那,总能走出与旁人不同的道儿来。我还以为,他官拜兵部尚书后,要加着劲儿就着势头往上爬呢,谁知道,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起来,不止没卯着劲儿往上爬,看起来反而懒散的很,连陛下召见,想不去就不去,如今人都不见影子了。不知道他求的是个什么,真是个迷。”
楚砚往外走,“他不上朝的日子里,兴许不在王家,今日怕是也不在。”
楚宸一愣,“他既然不在,我们还要去王家做什么啊?”
楚砚冷漠地说,“做给父皇看看啊。”
楚宸:“……”
是哦,他忘了,陛下如今盯着他们两个查案呢,他们不能什么动作也没有,如今去王家,走一遭,这个节骨眼上,就不信陛下不多想。
他嘿了一声,“可是就算咱们去王家走一趟,陛下对王岸知起疑心猜忌,也没法子,做不了什么的。”
“王岸知与此事,一定不会无关。”楚砚道,“只要他做了,父皇就算不能如何他,还有我。”
楚宸眨眨眼睛,“那顾轻衍岂不是也一定不会无关了?昨日夜里,天牢里出了事情,张宰辅被劫走,我就不信顾轻衍不知道。咱们去了王家后,还去顾家吗?”
楚砚淡淡,“不去!”
楚宸了然,得,亲疏远近这是分的清楚了。
“就算要问顾轻衍,也不是今日问。”楚砚又道。
五峰山能够被他顺利解决,都是仰仗顾轻衍的策略,安华锦能将安易宁交给他带着,外祖父也没有意见,那么,就算张宰辅被劫案,他不会无关,他也不必去顾家。
“行,那咱们今日去王家,我好久没登过王家的门了。”楚宸道。
二人一起去了王家。
王岸知的行踪,就连王家人也不知道,自从宫宴之后,皇帝时常派人来请王岸知,王岸知哪怕在府邸,也不止一次推了不去,久而久之,就连王家人自己都习惯了。
只是,王家人不成想,今日陛下派的张公公上午来了一趟,下午,七皇子楚砚与善秦王府小王爷楚宸查案便查到了王家。
如今的楚砚,已不同于昔日,就算是王家,也不好得罪不给面子。
王岸知不在,王家的一位叔公,迎了出来,询问二人来意。
楚砚道,“王大人在外游历四年,见多识广,我和小王爷来问问他可识得一种香。”
王家叔公立即说,“六郎近来身体不适,多有不便,没法见七殿下和小王爷,老夫会代为传话,若六郎识得那香,定会立即告诉七殿下和小王爷。”
“张宰辅被劫案,父皇催的急。”楚砚道。
王家叔公道,“一定快,一定快。”
楚砚点头,也不难为王家叔公,与楚宸一起,反正就走一趟的事儿,告辞出了王家。
二人离开后,王家叔公跺脚,“六郎到底哪里去了?快给他传信!”
他也觉得,张宰辅案可能与王岸知有关,因为王岸知已好几日不上朝了,这几日里,似乎在研究谋算什么,再加之,昨日夜里,王岸知突然出去了。对于外面的人来说,没闹出动静,但是身为王家人,他一清二楚,昨夜闹的动静不小,他带了自己的所有暗卫不说,还点齐了王家的大半暗卫,一并带走了,是出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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