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稍回忆了一番,“自从太后颁下懿旨,妾身自然是尽心尽力,这个严婆,是妾身亲自从她家中接过来的,当时并未发现有任何异样。”
好吧,姐在你身上也没发现异样。
看样子,这条路不通,得另外寻找线索。
不过这里还有个疑问。
如果严婆是真的严婆,那她怎么会是司乐门太上长老呢?
除非她假冒了严婆。
可是,赵氏说过了,人是她亲自去接的,司琰不可能提前猜到,有人会来请严婆当稳婆吧?
真要这样,那她就是预言家了,比她这个穿越者还要神奇的存在。
所以,赵氏带进来的人,应该是真的严婆。
许娇娇又看了看画像。
要说古代画像的手法,嗯,很有灵性,特征都画出来了,一般不至于认错人。
但细节方面,就有待商榷了,或者说根本就没啥细节,
这就为他人留下了冒充的可行性。
让赵氏再去认一遍?
但司琰的相貌既然能骗过宗人府红档房,那就算再认一遍,结果应该也没什么不同。
司琰这种老江湖,应该不会犯这种错误。
这好像没啥意义了。
但,司琰是司琰,她绝对不会是真正的接生婆,这是许娇娇能肯定的。
那她是怎样变成了严婆的呢?
如果接人这一环节没有问题的话,那问题就应该是出在宗人府了。
司琰也说过了,有人帮她。
虽然不排除她有故弄玄虚的可能,但她的确不大可能单枪匹马的就闯进宗人府,她应该有一个帮手,帮她了解情况,帮她进入宗人府。
或者,帮她的人就是宗人府的人?
“老大人,既然赵王妃这里没问题,那是不是宗人府有人对我不满啊?”
许娇娇是想到就说,一点没客气。
老宗正苦笑,“郡主说哪里话,宗人府乃皇室机构,皇上的意思,就是宗人府的意思,怎么会有人对郡主不满?”
若是别人说这句话,老宗正脸一板,能把人吓得下跪。
但是对许娇娇的话,应该是不管用。
这位能力大的同时,脾气也大,只能顺着毛捋。
嗯,好像也不能说脾气大,就是同样不能招惹,是个不顾不管的性子。
咦不对,她并不是不管不顾,她做下的那些大事,可都是让人挑不出毛病来的。
不顾不管的性子,应该做不出来这些事。
一时间,老宗正发现自己对许娇娇的看法,好像拿不准了。
许娇娇也只是顺口一说,
宗人府要有人这样做,那他肯定是脑袋被驴踢了。
那么,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送走了赵氏,许娇娇再次看了看名单,还是没有怀疑对象,
略思忖一会,问道:
“宋大人,所有引荐人,都在这上面吗?没有任何遗漏?”
宋经历道:“倒也不全是,有些人来引荐,我们审核后觉得不行,就会在当天直接拒绝,不会让他们带的人参加选拔,也就没有登记在册。”
许娇娇抬起头,一下黑了脸,
“你怎么不早说?”
宋经历有些慌,“郡主,这个,这种人并不多的,仅有几个而已,而且他们当时就走了……”
许娇娇:“但他们都进过宗人府,是吗?”
宋经历的额头上渗出了汗,“是,是……”
老宗正喝斥:“蠢才!还有哪些人来过,还不一一说来!”
宋经历连忙仔细回忆起来。
时间有点久了,但好在并不算太久,他一边慢慢回忆着,一边说出了几个人的名字。
当他念到最后一个时,许娇娇的眼睛一亮!
“安兴郡王七子朱振白!”
安兴郡王,不就是跟她家有怨隙吗?
虽然一点证据都没有,但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人很大概率有问题!
“你仔细说说这个朱振白,当时他带了几个人来的?都是什么样的?”
宋经历用衣袖沾了一把汗,再次努力回忆起来。
“这位朱公子,只有他一个人,也只带了一个人来,因为像他这种人带人来参加选拔,还是比较少见的,所以下官记得较清楚。
而且当时他说了一大通,总的意思就是,他带来的这个稳婆,在当地口碑较好,但他对她并不熟悉,两人纯粹是碰巧,我们取也好,不取也好,他都不在意。”
许娇娇:“那你是怎么回复的呢?”
宋经历:“下官觉得朱公子,嗯,年纪轻了些,这种事应该不太懂,所以,当时就婉拒了他。”
许娇娇:“那他怎么说,在府里纠缠了一会吗?还是四处逛了逛?”
宋经历摇头,“没有,朱公子没再要求,直接就带人走了。”
诶?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朱振白所做并没什么问题啊?
干脆的很嘛!
许娇娇四处看了看,发现了一个问题。
宗人府属于皇室内务管理部门,很多事情需要一定隐密性,它办公的地方,并不像一般的衙门那样,大门一敞开的话,在大街上就能看到,而是进了大门后,要经过两道回廊,拐几个弯,才能抵达。
“宋大人,你上次选拔登记的地方,就是在这里吗?”
宋经历回:“正是。”
许娇娇:“那他们抵达这里又离去,这其中的过程,有人看守吗?”
宋经历摇头,“并没有,这里是皇室之地,用不着这样。”
你个猪脑壳!
许娇娇翻了一个白眼,
你都没有看着人走出宗人府的大门,就可以说别人直接带人走了?
你怕不是拿着擀面杖当箫吹,缺心眼儿啊!
像司琰这种高手,有这么长一段距离没人看着,足够她干任何事了!
像你这种老实人,活该当一辈子经历!
“那朱振白走出大门时,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可有人看见?”
许娇娇还想进一步核实一下。
冤枉安兴郡王的儿子,她没有心理负担,但搞错了敌人,她还是很介意的。
宋经历却道:“这个,门人自然是有的,但时间久了,这种事,只怕他们记不住。”
话虽如此说,但他还是喊来了门子。
果然,门子忘记这样的事了,这种细节,他们哪里会在意。
好吧,
既然这样的话,安兴郡王的儿子,该冤枉的还是要冤枉一下了。
许娇娇冲老宗正道:“老大人,我想去一趟安兴郡王府。”
老宗正:“你怀疑是朱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