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哥哥。”
乔伊沫扑过去,紧紧抱住慕卿窨的脖子,“我要怎么做你才肯相信我,我和他真的没有……”
“嘘。”
慕卿窨伸臂,轻拥着乔伊沫战抖的身子,凉薄的唇贴着她透白的侧脸,细语温声般说,“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乖乖听话跟我去民政局,我们像所有平凡的情侣一样,高高兴兴的把证领了,好么?”
不好!
乔伊沫紧闭上涩痛的双眼,细弱的手臂不停在他脖子上收紧力道,声音暗哑颤抖,“慕哥哥,我们会结婚,但不是现在。我不愿你抱着沉痛抑郁的心情跟我领证,我希望我们领证的时候能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愉悦快乐。”
“能完整彻底的拥有你,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痛,会抑郁?”慕卿窨亲了亲乔伊沫的耳朵,声线又似缥缈得风轻轻一吹便会散的清凉淡无,“好了,我们该出发了。”
乔伊沫用力摇头,整个身体紧紧贴着他,不让他托着她起身,“不对!你现在整个状态都不对!慕哥哥,你,你让我见见莫霄籣,啊……”
“莫霄籣”这三个字将从乔伊沫口中吐出,手臂便猛地被一股大力嵌住,疼得乔伊沫一张苍白的小脸狠狠抖了抖,仓皇抬眸看慕卿窨。
慕卿窨风轻云淡的面容此时叫一层层阴云覆盖,脸部轮廓和下颌绷到极致,盯视着乔伊沫的黑眸内升腾起彻骨的寒意。
乔伊沫只与他目光对上一瞬,心尖便似被冻住了般冷。
乔伊沫双瞳领结,脸由苍白到有些发青,仔细听还能听到她上下齿关打颤的声音。
慕卿窨不说话,就那么沉默阴鸷的盯着乔伊沫,视线如刀锋般锐利。
于乔伊沫而言,宛若凌迟之邢!
乔伊沫浑身发凉,指尖冷冻得几乎不能弯曲,她想说的话,尽数冻结在嗓子眼,发不出一个音节来。
而就在这时。
别墅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汽车引擎由远及近的声响。
慕卿窨和乔伊沫依旧对视着,谁都没有看向别墅门口。
一串急躁的脚步声从门口跃近,直奔餐厅而来。
塍殷一口气走到餐厅门口,来不及辨别餐厅内零下服负几十度的气流,面色沉重看着慕卿窨,“老大,老爷亲自带着人闯进来……”
塍殷话还没说完,慕昰领着龙威、龙吟灵以及夜衠,面色黑沉到极点,冷冽跨进了别墅。
塍殷倒吸口冷气,双眼微微瞠大,盯向慕昰等人。
慕昰阴冷扫了眼塍殷,厉然低哼了声,迈步便朝餐厅走了过来。
塍殷握了握拳头,再看了眼餐厅内的慕卿窨,只得退站到餐厅一边。
餐厅内。
乔伊沫听到塍殷说慕昰带人上门来了,青白僵硬的小脸更是一绷,氤氲着红润的双瞳瞪大,紧张的看着慕卿窨。
慕卿窨沉鹜的黑眸轻眯了眯,松开在乔伊沫双臂上的手,面色仍带着几分沉铸坚硬,清幽幽转向餐厅入口。
慕昰四人也在这时走到餐厅门口。
看到餐厅内的慕卿窨和乔伊沫,慕昰一张脸阴沉得厉害,掠过乔伊沫的那一眼,毫不掩饰内里澎湃的杀意。
乔伊沫心尖发寒,紧咬着牙关,迎接慕昰视线的眼瞳刻着不屈和坚毅。
慕昰重重哼了声,威严盯着慕卿窨,“去书房!”
慕卿窨眼廓缩动,神色淡然看着慕昰。
……
书房。
“你为了那个女人,还要疯到什么时候?”
慕昰和慕卿窨前后脚走进书房,慕卿窨刚将书房门带上。
慕昰便蓦地转身,瞪着慕卿窨劈头盖脸怒吼道。
慕卿窨漠然看了眼慕昰,朝沙发走。
慕昰见状,怒火一下就烧到了嗓子眼,双眼都气得猩红,压制着喘息瞪慕卿窨,“慕卿窨,你身为慕家的子孙,却让你的手下疯狂破坏慕家的基业,你是想让慕家到你我这一辈便彻底断送么?”
慕卿窨坐进沙发里,修长的手指拿过茶几上的烟和打火机,抽出一根点燃,叼到薄唇间,一副悠闲度假的模样吞云吐雾起来。
对于慕昰气急败坏的声音,充耳不闻,也一字不应!
这样油盐不进,彻底不将他放在眼里的慕卿窨,在慕昰眼中,可不就是个有恃无恐,甚至有点破罐子破摔的疯子么?!
慕昰死死盯着慕卿窨,从慕卿窨出生到现在三十年,他还是头一次见识到慕卿窨气人的功力,呵呵,简直到了炉火纯青的阶段!
也正是因为以前没见识过,慕卿窨突然表现出这么一面来,才让慕昰抓心挠肺的难受、暴躁、愤恨!恨不能把慕卿窨拧成一段一段的!
“你这逆子,到底想干什么?”慕昰只差没跺脚了。
慕卿窨吐了口烟圈,“父亲好容易到封园一趟,来了这么久了,连杯水都没喝。不如父亲先坐下来喝杯水?”
喝水?
他现在想吐血!
慕昰狠狠剜着慕卿窨,“你知不知道就你这两天干的好事,让我们慕家损失多少?现在闹得不仅警局的人紧盯着我们不放,那些忠心耿耿为我们慕家做事的人也个个人心惶惶!说不定连德国那边都惊动了!”
慕卿窨吸了两口烟,悠悠闲闲吐出烟圈后,扯扯嘴角,“噢,这样啊。”
慕昰,“……”气得都木了!
慕卿窨“表了个态”,就再不说话,专心致志的抽烟,那样子,简直就是想气死慕昰的架势!
慕昰成功暴怒,几大步上前,竟是一把揪住了慕卿窨的领子,面容怒到狰狞,咬牙切齿道,“慕卿窨,你要不是我慕昰的儿子,就你给慕家穿小鞋的事,和现在对我的态度,足够你死一万次!从来,从来没有人敢像你这般忤逆挑衅于我!”
慕卿窨看着慕昰,幽深的眼瞳冷静淡漠。
慕昰说完,慕卿窨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过了几十秒,才扯动嘴角,淡清清说,“父亲从来镇定自若,任何事都胸有成足,神闲气定,能让父亲这样大动肝火的时刻,还真是少见。”
慕卿窨声线清淡,整段话下来就像是在平平的说一个事实。
可传入慕昰耳中,却怎么听怎么像讽刺!
慕昰脸上隐见扭曲的弧度,怒哼一声,丢开慕卿窨的领子,居高临下站在慕卿窨面前,绷着唇冷沉沉说,“阿窨,见好就收的道理你不是不懂,你是父亲唯一的儿子,也是慕家下一任家主,慕家的繁华还得靠你维系发扬……”
慕昰盯着慕卿窨,眼神含着阴冷的警告,“我希望你不要再做让父亲失望的事!”
慕卿窨微低着眸子,一手夹着烟,一手不紧不慢的整理被慕昰揪皱的领子,声音依然凉淡,好似他只有这一种情绪,“父亲将不将属于慕家掌权人的权利交给我,我其实一点都不介意。父亲可以永远稳稳坐在象征着慕家权势的那把王座上,而我也愿意继续为父亲马首是瞻,替您铲除尼克劳斯家族。我只有一个条件。”
慕昰眯眸,其实他已经猜到慕卿窨的条件是什么,但他还是沉声问道,“什么条件?”
慕卿窨抬眸看向慕昰,“乔乔!我要她!”
慕昰嘴唇绷了绷,眼眸里滋滋冒着黑雾,“哪怕她和别的男人厮混,你也要她?”
“不管怎样,我都要她!”慕卿窨坚定道。
“愚蠢!”慕昰声音不大,却满是狞狠之色。
慕卿窨垂下眼睛,顿了一两秒,倾身将手里的烟碾灭在烟灰缸里。
慕昰猛地一甩手,走到一旁的沙发坐下,双手威仪放在大腿上,拢低着眉,定定盯着慕卿窨,“如若我不答应呢?你是不是打算一手毁了慕家?”
“父亲不会让我毁了慕家,而我也毁不了。假如父亲坚持不肯答应,我也顾不及其他,唯有放手一搏。”
“好一个放手一搏!”慕昰怒极反笑,测寒瞪着慕卿窨,“我真是想不到,精心培养了三十年的儿子,竟然为了个不忠不洁的女人威胁我这个亲生父亲?我真是养了个好儿子!”
慕卿窨又不说话了。
慕昰盯着慕卿窨,心下怒恨交织,“阿窨,你知道父亲最恨被威胁忤逆的滋味,尼克劳斯家族威胁我,我便想尽办法也要铲除!而现在,是我的亲生儿子威胁我,你猜猜,我会怎么做?”
慕卿窨皱了下眉头,但很快松开,掀起眼皮,幽静看着慕昰。
慕昰冷笑,“阿窨,以你现下的实力,不需父亲说,你心里也应当清楚,根本无法与我抗衡。即便你倾尽所有,与我一搏,所得的结果也不过是败。你这样做,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的确,就是我用尽全力,最终都改变不了失败的结局。这么做,无异于以卵击石,自讨苦吃!只是……”
慕卿窨微扬了下眉,“却能让父亲元气大伤!慕家这么多年除却尼克劳斯家族一个死敌外,大大小小的仇敌无数,只是他们都不敢轻易对慕家出手。如果他们知道你我父子相残,情况就大不一样了。届时,父亲不仅要花费心力应对尼克劳斯家族,还要匀出些心神谨防这些人乘虚而入,对您不利。这样一想,对父亲来说,也没有什么好处。”
慕昰,“……”
完全反驳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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