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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相思轻蹙眉看着谢云溪“欢欣鼓舞”的打电话,心里覆压着的那团乌云,更浓郁沉闷。
谢云溪打完电话,告诉聂相思等人,谢青瑗和谢青荛都表示晚上会准时出席。
谢毅阳笑着说好,便在沙发里坐了会儿,许是为了显示对聂相思特别的照顾,专门对聂相思说了声他去书房,让她随意些,而后才起身上了楼。
之后,温如烟便和李妈开始张罗晚上的欢迎宴。
“相思,跟我来。”
谢云溪说着,拉起聂相思朝二楼走。
聂相思疑惑的看着谢云溪,“什么?”
“去我房间,我给你看样东西。”谢云溪笑着说。
聂相思抿唇,没说话。
上了二楼,谢云溪带着聂相思走进房间,将房门关上。
随后牵着聂相思走到梳妆台前的圆凳上轻摁着她的肩,让她坐在上面。
聂相思被动的坐下,沉默的看着谢云溪。
谢云溪拉开梳妆台下的一格抽屉,从里取出一只用粉色丝绒布包装好的盒子,放到聂相思面前,“这是我之前去日本演出,专门给你买的礼物。”
日本演出?
聂相思眼神有些迷茫。
之前她好像也听温如烟说过,谢云溪放到她房间里的娃娃,也有一部分是谢云溪的粉丝送的。
突然。
头上被什么轻轻抚了下。
聂相思双眼轻颤,抬眸看去,才发现是谢云溪的手在她头上轻抚。
谢云溪从镜子里看聂相思,“妈妈应该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我跟我爸爸都是从艺的。我爸爸是名望很高的话剧演员。而且在一些抗战剧中爸爸都有出演过。不过你应该不喜欢看那些抗战剧,所以没有发现。”
聂相思从谢云溪眼中看到了她对谢毅阳的崇拜和自豪。
“许是受我爸爸的影响,后来我也选择了与艺术有关的钢琴专业。所以现在时不时的便会全世界各地的跑演出。”谢云溪说。
原来如此。
想到那些娃娃,聂相思想,谢云溪所有的演出应该不只是普通的钢琴表演,否则怎么会有那么多粉丝寄送来的礼物。
再不济,在钢琴演奏这块领域,想必也是小有名气。
“相思,别愣着了,快打开看看,喜不喜欢。”谢云溪将盒子往聂相思面前推了推,笑着说。
盛情难却。
聂相思轻提口气,只好伸手拆开盒子外的包装。
包装内的,一只质感的银色四方盒。
“快打开。”谢云溪催促。
聂相思抿唇,将盒子打开。
盒子打开的瞬间,一块简单不失精巧的女士腕表出现在聂相思眼前。
手表的表链是银制的,看上去很轻盈漂亮。
聂相思扫了眼表盒的logo。
眉毛动了下。
这款手表的品牌在全世界都是数一数二的。
一块表,少说也要几十万。
“喜欢么?”谢云溪好似很紧张,盯着聂相思,声音都压低了。
聂相思关上盒子,抬眼看着谢云溪,“很漂亮。”
谢云溪顿时松了口气,“喜欢就好。”
聂相思扯唇,却是将表推开了些,“不过我不能收。”
“……相思,你不喜欢么?”谢云溪有些失落的看着聂相思。
聂相思摇头,“太贵重了。我还是个学生,佩戴这么贵重的手表不太合适。你留着戴吧。”
“可我买这块手表的时候想的都是你。相思,你就收下吧好么?”谢云溪握住她的手,“而且,我也有一款一模一样的。你要是不收,我就有两块了。”
聂相思皱眉,“不可以退么?”
“相思,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这个姐姐?”谢云溪拉起聂相思,走到床边,和聂相思一起坐在床边,担忧的看着聂相思。
“怎么会呢。”聂相思说。
“真的没有不喜欢我?”谢云溪再三确认。
“嗯。”聂相思点头。
“既然没有,那就收下好么?这是我给你买的第一件礼物,也算是我欢迎你回家的诚意。相思,我是真心已经拿你当我的亲妹妹看了。我不奢望你一下子就接受我这个姐姐,但也恳请你不要一开始就拒我于千里之外好么?”谢云溪说得很是真诚,再加之嗓音清软低柔,听着甚至有些哀求的意味。
聂相思眉心蹙紧,看着谢云溪。
从谢云溪的表情里,聂相思看出,假若她要执意不肯接受谢云溪送的礼物,谢云溪肯定不会就此放弃,非要她接受她的礼物不可。
所以貌似,聂相思现在是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
谢云溪见聂相思不说话,便道,“我去拿来给你戴上。晚上的欢迎宴,我也戴上那只同款的手表。”
聂相思还没说话,谢云溪便松开聂相思的手,兀自起身,去梳妆台前拿来手表,直接给聂相思戴上了。
手腕一凉,聂相思轻拧着眉头低头看着右手手腕的手表。
“真好看。”
谢云溪握着聂相思的手,翻来翻去的看,而后双眼亮亮的看着聂相思,说。
聂相思勉强笑笑。
在谢云溪房间里待了会儿,谢云溪便带着聂相思去别墅周边逛,给她介绍别墅的格局。
顺带跟她讲了谢家的家庭构造。
谢家共三兄妹,父母早几年双双过世。
谢毅阳为长兄,谢青荛排行第二,谢青瑗最小。
谢青瑗和谢青荛一个是画家一个是大学教师,家里都只有一个孩子。
谢云溪着重提及。
因为陆兆年和萧景衍儿时双亲都忙于工作,所以大多数时间都在谢家,由温如烟照顾。
谢云溪、陆兆年以及萧景衍由于年龄相差无几,加之从小生活在一块,感情深厚。
而后,谢云溪简短的提了提萧景衍,话题便一直围绕着陆兆年说。
说陆兆年小时候很黏她,每晚睡觉都吵着哭着要跟她睡,听她讲故事。
她每次练琴时,陆兆年就坐在她旁边陪着她。
她不开心的时候,陆兆年总是第一个发现,安慰她等等。
聂相思其实并不想听这些,但谢云溪要说,她也没阻止。
谢云溪和聂相思走到别墅后的绿色草坪坐了下来。
在谢云溪继续说有关她和陆兆年儿时的故事之前,聂相思先一步开口,“云溪姐,你手机带了么?”
谢云溪一怔,看着聂相思,“怎么了?”
聂相思抿了口嘴唇,说,“我想打个电话,但来的时候我手机忘带了。”
在老宅时走的匆忙,聂相思所有东西都落在老宅了,除了她这个人没落下之外。
“打电话?”
谢云溪一面微疑的看着聂相思,一面从衣兜里拿出手机递给聂相思。
聂相思没回答她的话。
接过手机,“谢谢。”
谢云溪盯着她,轻轻摇了下头。
聂相思拿着手机,从地上站起,往草坪一边走。
谢云溪坐在草坪上,视线一直凝在聂相思的背上,眉头不自知的皱着。
聂相思捧着手机,没有犹豫,按照记忆拨出了战廷深的号码。
拨出之后,聂相思微屏了呼吸,盯着手机屏幕。
大约过了十多秒,手机那端才接听。
聂相思忙将手机贴到耳边。
“思思?”
聂相思还没开口,男人磁性低醇的嗓音便洒进了耳朵里。
聂相思眼眶狠狠一热,在出口的瞬间,声音控制不住的喑哑,“三叔。”
“出什么事了?”
战廷深那端一顿,再次传进聂相思耳膜里的男声蓦地沉冷紧绷了下来。
“我没事。你别紧张。”聂相思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赶忙清了清喉咙,吸气说。
手机那端呼吸沉沉,“在哪儿?要三叔现在去接你么?”
“……太爷爷没事吧?”
聂相思没直接回答战廷深,而是问。
下午她跟温如烟那么走了,她怕战曜会担心,记挂。
战廷深不说话。
聂相思掀了掀微润的长睫,哑着一把小嗓说,“三叔,你在听么?”
聂相思问完,那端起码有十秒钟的沉默,后道,“你呢?”
“……”聂相思愣住。
“难不难过?”战廷深传来的嗓音发紧。
聂相思眼眶猛然一涩,贝齿用力咬住下唇,说不出话。
饶是温如烟,也没有问她难不难过……
“不准哭。”战廷深说。
聂相思眼泪差点就下来了,听到他这么说,赶紧仰起了双眼,硬生生将涩胀的眼泪往回逼。
“我不在你身边,不准哭。”战廷深此时的嗓音沙哑而温柔。
聂相思听话,小嘴一瘪,这下是怎么忍也忍不住了,眼泪啪啪从眼角滚落。
“思思。”
聂相思完全不敢应声,就怕一张口,就没出息的哭出声,被他听到。
隔了几秒,许是没听到聂相思的回答。
战廷深轻叹,“傻气。”
“……”聂相思咬住下唇,喉咙不停的抽噎。
大约三分钟,聂相思和战廷深都没再说话。
但谁也没有挂断通话。
谢云溪盯着聂相思轻颤的背,双眼轻眯,从草坪上站起,慢慢朝聂相思靠近,“相思,你没事吧?”
谢云溪走到聂相思身后约两三步的距离停下,疑惑的看着聂相思的背影道。
听到谢云溪的声音,聂相思忙伸手胡乱抹了抹两只眼睛,哽着一把嗓音对着手机说,“三叔,先这样,我……”
“在谢家?”战廷深打断聂相思的话,说。
“……嗯。”聂相思默了默,道。
“我知道了。”
聂相思微楞,那端却已经将电话挂断了。
聂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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