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司马长空这么一说,宝芸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就像是司马长空说的,外面的谣言是盛琅月放出来的,晏辰怎么可能不知道?既然知道,也就不会特地还跑来这样问她。
除非……除非晏辰的这个风声并不是从谣言中得到的,而是从其他地方得到的,才会让晏辰慌张,特地跑来问她。
这么想应该合理许多。
可这也并不是重点,她还是坚持之前的观点,她自觉在晏辰的心中还没有这么高的地位,能够让晏辰有这副大受打击的样子。
“你想到了什么?”见她沉吟了好一会儿,司马长空问道。
她回过神来,想着和司马长空说一说,也许司马长空能够给她什么灵感。
“女儿在想,晏辰会不会是有了什么证据,能够让他有足够的理由怀疑我是苏淳。不过就算这一点成立,也还是解释不了他大受打击的模样。”
听到她所说,司马长空也皱眉想了想,不过很快又了眉头,道:“明天就是你的好日子了,我们先不想这些,这是你的嫁妆单子,你自己收好。”
这话题的转变太快,宝芸差点没有反应过来。呆愣愣的望着司马长空。
见她不接,司马长空干脆塞到了她的手中,并且叮嘱:“这是你自己的东西。以后自己收好了,可不要像你的母亲一样。”
提到孔柔,司马长空又忍不住的黯然。就连宝芸的心头都有些不好受。
要不是司马长空提起来,她差点都要忘了孔柔了。
孔柔是被薛佳仪下毒毒死的。只因为这一点,她也不可能就这样放过薛佳仪。
据张嬷嬷交代,孔柔是被薛佳仪毒死的。俞明江也是知道,可是俞明江却默许了。
原主不在了,那这个仇就理应是她来报。将心比心,如果有人谋害了她的母亲,她也不可能‘宽宏大量’的将人原谅。
“不过你母亲是轻信于人,这种情况在你身上应该不会发生。”司马长空见她也神伤起来,笑着说道。
明天是宝芸大喜的日子,他不想宝芸在这样的日子带着不悦出门。
宝芸也明白他的心思,莞尔一笑,“父亲放心,女儿不会让母亲蒙冤的。他们既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那就不要怕承担后果。”
听着宝芸唤他父亲,唤孔柔和母亲,他的心中泛起无线柔情,好似宝芸真的是孔柔和他的孩子。
然而现实无情,真正的宝芸已经香消玉殒,现在在他面前的是苏淳。
不过也不算是遭到了极点,幸好苏淳还在。
不管他面前的人是宝芸还是苏淳,都是苦命的孩子,也都是他的女儿。
他语重心长的望着宝芸,眼眶不由红了:“我知道你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但是你将所有的事情都放在你的肩上是会累的。你也不过是一个姑娘,许多事情不必这么坚强。”
对宝芸来说,就是刀斧加身也不一定会流泪。然而司马长空这样的铁汉柔情,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击中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她鼻头一酸,差点落下泪来,她不想让司马长空看到她的泪,下意识的就低下了头。
“父亲的教导女儿铭记在心,齐王殿下也是真心待我,是个可以依靠的人,父亲放心。”她小声道。
声音若是大一点,只怕会惊醒了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泪水。
司马长空苦笑一声,他担心的从来都不是卫嵘是不是可靠的人,他担心的是宝芸能不能学会依靠卫嵘。
宝芸若是会依靠,许多的事情也就不会瞒着他自己去做了。
不过这些话他没有说出来,只微笑道:“这样就好。不过你出嫁了,也不要忘了这里也是你的家,我永远是你父亲,遇到什么事情记得回来,这里用永远都欢迎你。”
宝芸的眼泪终究还是落了下来,她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好事,竟然能得到司马长空的如此宠爱。
她曾以为自己失去了所有的温暖,原来她重新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她的人生或许才刚刚开始。
上天对她真的已经够好了,所以不管最后和卫嵘之间会是什么结果,她都能欣然接受。
“父亲的恩情女儿无以为报,女儿会一生一世记得。”她抽泣着道。
司马长空看向她的目光有怜爱也有不舍,最终都化成了宠爱。“我之前与别人说,我是真的将你当做女儿,不管你是宝芸还是苏淳,都是我的女儿。能有你在膝下,才是我的幸运。我原以为这一辈子再不能享受天伦之乐,幸好有你,我不用孤独终老。”
两父女在宝芸出嫁之前,关系更进一步,两人之间不是亲生的这个隔阂也没有了。
大将军府中的春意似乎提前到来,俞府中的这个冬天却特别漫长。
俞书铭早上就知道了薛佳仪答应薛宁亲事的事情,不过他没有马上来兴师问罪,等到了晚膳的时候,他才来到了薛佳仪的芳菲院中。
薛佳仪心中也有数,知道他是为了什么来。
用完了晚膳,也不等他说话,就率先问道:“你来是为了和宁儿的亲事?”
俞书铭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语气也是十分平静:“那母亲以为我是怎么看这桩婚事的?”
望着俞书铭,薛佳仪有一种陌生的感觉,才几日不见,俞书铭好像变了一个人,看向她的目光中都是冰冷,那眼神根本就没有将她视作母亲。
她心中没有底,却还是色厉内荏的看着俞书铭,冷声道:“你这是什么语气,是在质问我吗?”
俞书铭的笑容也渐渐冰冷起来,“母亲这是先发制人,我可以理解为您是心虚吗?”
俞书铭的态度彻底激怒了薛佳仪,她原本心里就没有底,再被俞书铭这样阴阳怪气的一说,拍桌而起,怒声道:“我心虚,我心虚什么?难道你的婚事我没有过问的权利吗?我是你的母亲,我帮你定下了这桩婚事是为了你好,你同意也要同意,不同意也要同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商量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