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随着彭文隆找的律师井耕前往呼市,杨东的释放手续也在当天下午被办妥。
&ep;&ep;等到下午五点钟左右的时候,他们这边的人就已经被全部释放,除了罗汉因为肩部中弹在公安医院接受治疗之外,林天驰、黄硕、腾翔、小蔡被放出来的时候,也是鼻青脸肿,明显是遭了点罪,不过跟杨东相比,已经强了太多了。
&ep;&ep;“井律师,昨天晚上跟我一起被抓的,还有我在本地的一个朋友,他叫蒋宝成,我为什么没看见他?”杨东站在市局门前,发现放出来的都是自己这边的人,但是蒋宝成那边的却一个都没见影,微微蹙眉。
&ep;&ep;“昨天晚上发生枪击事件的时候,有监控视频拍到蒋宝成的手下,在车里取枪跟对方的人发生了驳火,这件事蒋宝成的司机已经扛下来了,说那把枪是他开着蒋宝成的车,约好了跟朋友出去打猎,所以偷偷藏的,蒋宝成并不知情,不过这案子毕竟涉枪了,所以必须得严肃处理,蒋宝成不会有什么事,但是在案件彻底定性之前,他得先在看守所里等流程走完,放心吧,蒋宝成的关系,我已经帮忙找好了!”井耕拍着杨东的胳膊开口。
&ep;&ep;“嗯。”杨东听闻蒋宝成没什么大碍,这才彻底放下心来,感激的点了点头。
&ep;&ep;“在里面折腾了一宿,挺难受吧,走吧,先去吃饭!”井耕微微一笑,指着门口的一台商务车开口。
&ep;&ep;“吃饭就算了吧,一夜没合眼,我先找个酒店睡觉!”杨东摆手拒绝了井耕的邀请,感觉自己的头都快炸了,此刻迷迷糊糊的,除了睡觉,什么都不想。
&ep;&ep;“也好,那今天你就先休息,然后明天,咱们一起回沈y?”井耕试探着问道。
&ep;&ep;“好,我会尽快订好机票!”杨东知道,自己这次能够被彭文隆保出来,已经欠了他一个很大的人情,所以必须得回去当面致谢。
&ep;&ep;“走吧,我送你们去酒店休息。”井耕点点头,率先向商务车走去。
&ep;&ep;……
&ep;&ep;半小时后,杨东在酒店开完房间以后,刚一进门,就觉得头重脚轻,随即直接扎在了床上,感觉自己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ep;&ep;“东子,先别睡,我给你擦点红花油,不然睡醒了之后,身上更疼!”林天驰此时眼眶乌青,宛若熊猫一般的走进了屋里。
&ep;&ep;“好!”杨东使劲甩了甩头,随即赤膊起身,肌肉扎实的皮肤上,满是条条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ep;&ep;“昨天晚上的枪手,绝对是赵磊的人!现在赵宗宝没了,咱们之间也撕破了脸,这一把你侥幸逃脱,可是回了沈y之后,恐怕也不太平!”林天驰用红花油揉着杨东身上的淤青,闲聊着这次发生的事情。
&ep;&ep;“咱们这次能够和平退出红歌集团,本来是一个进行自我发展的契机,但是常宽这边出现的意外,确实让我始料未及,咱们眼下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先把孝信厂的难关度过去,维护住咱们的立身之本。”杨东忍着林天驰按摩伤处的疼痛,眯了眯眼:“眼下这个阶段,咱们太脆弱了,外人想动咱们,可乘之机很多。”
&ep;&ep;“避其锋芒?”林天驰挑眉。
&ep;&ep;“反戈一击!”杨东摇头:“孝信厂已经是咱们最后的自留地,如果一避再避,咱们只能更加被动,赵磊已经对我动了杀心,两家矛盾因为小傲和赵宗宝的事,也变得不可调和,在这种情况下,没必要再惯着他的臭毛病!”
&ep;&ep;“你要对直接动他?”林天驰心中通透。
&ep;&ep;“他可以找人盯着我!我凭什么不能盯着他?”杨东点点头,拿起了旁边的烟盒:“最近咱们经历的事太多,肖发伶和吴志远已经彻底上线了,继续飘在外面,他们的处境太危险,我想过了,做完这一把事,送他们走!”
&ep;&ep;“赵磊活着,对于咱们而言,的确是个威胁,可他如果没了,那老万那边……”林天驰还是有些担忧。
&ep;&ep;“赵磊已经想要我的命了,绝境之下,老万还算个jb!”杨东粗鄙的骂道。
&ep;&ep;“是啊,如果凡事都顾虑老万,咱们只会更被动。”林天驰回想起昨晚的枪案,仍旧感觉心有余悸,随后话锋一转:“可是你说,彭文隆在这个节骨眼上保你一手,意义何在呢?”
&ep;&ep;“或许只是朋友帮忙吧,他已经快调回b京了,现在伸把手,应该也是为了还我当初救他外甥的恩情。”杨东并不知道彭文隆那边的人事调动发生了变化,所以也没想太多。
&ep;&ep;……
&ep;&ep;翌日一早,休息了一夜的杨东一行人,包括肩膀挨了一枪的罗汉在内,与井耕一同乘坐飞机,在中午的时候于沈y落地,腾翔和小蔡陪罗汉去医院打消炎针,杨东和林天驰、黄硕则被人接到了酒店,见到了彭文隆和龚家明二人。
&ep;&ep;一夜时间的休息,虽然已经让杨东的脸颊消肿,但是皮下毛细血管破裂留下的大片淤青,仍旧让他看起来像是青面兽杨志一样。
&ep;&ep;彭文隆看见杨东这副模样,笑着起身:“在那边没少遭罪吧!”
&ep;&ep;“遭罪不怕,就怕有些罪遭起来没边啊!彭哥,感谢你再次伸手,拉了我一把呗!”杨东咧嘴一笑,主动坐在了彭文隆身边。
&ep;&ep;“这点小事,不足挂齿!”彭文隆见人齐了,摆手吩咐服务员上菜,等房间中没有外人之后,随即跟杨东继续聊了起来:“我听说,你最近这些天经历的难关不少啊!”
&ep;&ep;“还行,能扛得住,这些事,我之前有心理准备!”杨东抿着嘴唇点头。
&ep;&ep;“是啊,我也相信,你对现在的事情有心理准备,毕竟当初在这件事情上,你拒绝了窦家和解的条件,就算是选择了一条最难走的路。”彭文隆微微点头:“孝信酒厂那边,也出现了问题?”
&ep;&ep;“卷进了一起商业诈骗案里,伤到了元气。”杨东并未跟彭文隆绕弯子,点头承认。
&ep;&ep;“解决方案想好了吗?”彭文隆再问。
&ep;&ep;“还在想,但是目前为止,并没有什么太好的对策,你也知道,离开万红仰之后,我手里能进钱的生意就只有一个孝信酒厂,而孝信酒厂的收益,就几乎要被贷款利息抵平了,索性这笔贷款的年限比较长,我还有两年的时间去折腾!”杨东言语坦诚的跟彭文隆说出了自己当下的处境,随即看向了彭文隆,想听听对方是否有什么中肯的建议。
&ep;&ep;“这笔钱,不会有人想让你安安稳稳的还上的,现在的你,被人盯得太死了,有句老话说的好,财不走急门,你越想急着赚快钱,掉进圈套和风险当中的几率就越大,反之,如果想稳稳当当的往前走,你想在没有本钱的情况下去通过正规生意赚这么多钱,也不容易!”彭文隆趁着服务员上菜的功夫,点燃了一只烟,面色平和的看向了杨东,很突兀的问道:“你去过上h吗?”
&ep;&ep;“没有。”杨东听见彭文隆这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一怔过后,微微摇头。
&ep;&ep;“我曾经有一位同窗,他家里很穷,大学毕业后,去了上h创业,有一次他邀请我去作客,我们两人在晚饭后,漫步在上h黄浦江边上,当时他对我说了一句话,令我记忆犹新,他当时随便指着江边散步的一些中年妇女,对我说,那些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人,很可能就是一套房子几千万,轻松便超过一个小公司市值的人,她们的孩子在婴儿的时候,就学会了游泳,读的是双语幼儿园,课余学的是钢琴和小提琴这些西洋乐,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眼界甚至能开阔到跟父母在政治问题上斗嘴,等到十八九岁成年的时候,这些孩子就已经可以实现财务自由,有钱买信托基金和炒期货了,你能想象到,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吗?有些人一出生,就拥有了绝大部分人一生无法触及的生活!”彭文隆掸了掸烟灰:“当时我的同学跟我感慨了许多,但在我听来,大多是废话,唯有他的一句话让我记忆犹新,他说,眼界决定人生!到现在,我也很认同这句话!你呢?”
&ep;&ep;“我没什么感触。”杨东身体后仰,微微摇头。
&ep;&ep;“为什么?”彭文隆似乎很费解,究竟是自己说的不清楚,还是杨东的理解能力太差。
&ep;&ep;“眼界开阔,其实往往也并非好事,跟在老万身边的这些日子,我也算接触了更大的圈子,看见了更高的阶层,不过我的经历告诉了我一句话,看得见的,未必摸得到!”杨东莞尔一笑,跟彭文隆对视一眼:“你认为眼界可以改变人生,是因为你本身就处在那个足够高的起点,你需要的是发现一个圈子,把手伸进去获利!而对于我这种人来说,看见一个圈子就想贸然伸手,是会被人把手剁掉的,当下这个社会,网络发达,人心浮躁,但我还真的喝不下多少心灵鸡汤,与其相比,我更信奉脚踏实地!我相信眼界可以开拓格局,但绝不相信它可以改变人生,更不信我去上h走走,就可以把自己提高一个维度,在提升眼界的同时,人也得有相应的实力,既然没有那么好的出身,我更愿意把抱怨的时间,放在自己去打拼上面!其实我也恨这个社会不公平,但我既然不能改变它,就只能试着接纳它,融入它!这种想法谈不上伟大,但很现实!”
&ep;&ep;“嗯,你的这番见解,倒是很独特。”彭文隆眉头微挑,微微有些讶然的对杨东点头,随即嘴角泛起一抹笑容:“明天晚上,我要举办一个酒宴,你跟我一起参加!”
&ep;&ep;“酒宴?”杨东眼神不解,以为是生日宴之类的场合。
&ep;&ep;“我不回北j了,下周去安壤任职,担任副市长,这顿酒宴,算是离别宴吧。”彭文隆笑着点头。
&ep;&ep;“省内城市的副市长?”杨东听见这话,当场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