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光阴如梭。
&ep;&ep;不知不觉,距离杨东出院,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因为出院后加大了运动量,而且杨东也在有意识的进行着复健措施,所以身体情况也在逐日恢复。
&ep;&ep;这段期间,柴雨琪也会三天两头的来找杨东玩,而杨东也都一如既往的陪着柴雨琪,只是心中那一抹燃起的冲动,又再次平息了下去,变成了冷冰冰的一潭死水,说得直白一些,就是心中产生了隔阂。
&ep;&ep;而男女之间的感情,往往产生了这种若有似无的抵触之后,似乎也就相当于宣告了死刑,杨东知道柴雨琪对自己的情愫,也知道柴雨琪倔强的性格,所以并没有在表面上对柴雨琪产生排斥,只希望能用漫长的岁月,去冲淡两个人之间的冲动和激情。
&ep;&ep;就在杨东情路遇阻的时候,三合公司的情况也再次出现了一抹若有似无的危机。
&ep;&ep;在杨东出院当天,三合公司的第一笔海运货款,一百四十万资金便如期打入了三合公司的户头,面对海运业务的第一笔利益,三合公司的一众人等也都比较亢奋,摩拳擦掌的准备干出一番成绩来,可是正当众人都对前途充满希望的时候,弘阳商贸那边却忽然没了动静,自从三合公司承包的货轮往返运送了一趟货物之后,货船就停滞在了码头,始终没有接到其他业务。
&ep;&ep;这天上午,杨东一早起床之后,准备去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结果刚走出卧室,却发现林天驰一个人坐在客厅叼着烟发呆。
&ep;&ep;“怎么起这么早啊?”杨东看见林天驰浮肿的眼睛,笑着问了一句。
&ep;&ep;“不是早,我是一夜没睡。”林天驰目光呆滞的转头看了杨东一眼,因为上火,嘴边还冒出来好几个火泡:“咱们公司的货轮,在码头已经停了八天了,眼看着每天成千上万的泊费交出去,而荀向金那边又始终不给咱们派活,你说,我成天往外掏钱,却一点进项看不见,能睡得着吗!”
&ep;&ep;“你呀,就是个纯粹的守财奴,放在旧社会,绝逼是个彻头彻尾的地主。”杨东听完林天驰失眠的理由,有些无语,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钱不是一天赚的,别急,慢慢来。”
&ep;&ep;“你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自然不能理解我的痛苦。”林天驰斜了杨东一眼:“弘阳商贸名下,一共有十五条货轮,其中八条是跑国际路线的远洋货轮,剩下七条都是跑国内的,这七条船里面,咱们的船是这次起航之后,最先回到大l的,现在其他六条船归港之后,都已经又出去两三天了,而咱们的船就扔在那晒太阳,你说,我怎么可能不着急?”
&ep;&ep;“还有这种事?”杨东听完林天驰的回应,正色了一些:“荀向金怎么说的?”
&ep;&ep;“还能怎么说,就用公司制度那些说辞搪塞我呗。”林天驰无奈的叹息一声:“当天咱们的货轮靠岸之后,我就请荀向金吃了顿饭,一条龙转下来,花出去了三万多,也算够意思了,而且我也没记得我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他呀,你说,是不是因为咱们没给他上炮,所以他用这件事点我呢?”
&ep;&ep;“行了,别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了,你去休息一会,等你睡醒了,咱们俩一起去弘阳商贸走一趟。”杨东听说公司里的几条货轮当中,只有三合的船没活干,也决定去问问情况。
&ep;&ep;“都这种时候了,你认为我能睡得着吗,走,咱俩现在就去吧。”林天驰听完杨东的话,急不可耐的撺掇了一句。
&ep;&ep;几分钟后,林天驰和杨东一起离开了浪花街出租屋,走到门外之后,坐进了刚刚从修配厂开回来不久的迈腾轿车内,向港隆路方向驶去。
&ep;&ep;……
&ep;&ep;五十分钟后。
&ep;&ep;迈腾轿车缓缓拐进了弘阳商贸的停车场,杨东看见荀向金的车停在专属车位,随即推开车门,跟林天驰一起向楼上走去。
&ep;&ep;杨东和林天驰上楼以后,在前台登记了一下,随后荀向金的秘书带着二人就走进了荀向金的办公室内,等二人进门的时候,提前得到通报的荀向金,已经泡好了茶,正在沙发边坐着呢。
&ep;&ep;“哎呦,小杨来了!”办公室内,荀向金看见杨东进门,顿时一脸热情地起身相迎:“前一阵子听说你负伤住院,我一直想去探望你,但是公司杂务繁多,始终没抽开身,等我有时间了,小林又对我说,你已经出院了,你看这事赶的,怎么样,恢复的还好吧?”
&ep;&ep;“荀总,我一切都好。”杨东寒暄之间,迈步向办公室内走去。
&ep;&ep;“看得出来,你气色还算不错,来,坐!”荀向金一边招呼着二人落座,一边继续道:“前阵子,公司的一条远洋船跑c鲜,船长给我带了两根野生的高丽参,这东西我也不会吃,一会让秘书给你带上,你补补身体。”
&ep;&ep;“荀总,你这礼物可有点太贵重了。”杨东笑着答话。
&ep;&ep;“无妨,咱们都在一个公司里面共事,大家一口锅里搅马勺,互相帮衬一把,那不是应该的吗。”荀向金憨厚一笑,言语实在的开口。
&ep;&ep;“荀总,如果你这么说,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杨东莞尔一笑,没有拒绝荀向金的好意,继续开口道:“之前货轮出海的时候,我一直想亲自登门致谢,但是你也知道,我当时身负重伤,实在脱不开身,一直到今天才来,你别介意。”
&ep;&ep;“哎呦,我不是说了吗,身体要紧,公司的事有我照应着,你们不用担心。”荀向金久经商场,一套一套的漂亮话张嘴就来。
&ep;&ep;“荀总,既然你把话说到这里了,那我也不跟你见外。”杨东见荀向金满嘴都是没有营养的空话,一句话直切主题:“我们今天过来,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感谢一下你对我们一直以来的照顾和帮助,也希望咱们双方的关系以后能愈发升温。”
&ep;&ep;“啪!”
&ep;&ep;杨东话音落,林天驰也随即从手包里抽出一张银行卡,摆在茶几上之后,轻轻推到了荀向金身前:“荀哥,这段时间以来,你对我们一直都挺照顾的,我们思来想去,也无以为报,跟你对我们的关照比起来,这张卡可能轻了一些,但终究是我们的一片心意。”
&ep;&ep;“哎,小林,你这是干什么,我不是说了吗,咱们是一家人!”荀向金听见这话,立刻把脸板了起来。
&ep;&ep;“荀哥,这卡你务必收下,咱们双方虽然是因为业务相识,但业务毕竟是公司的,而感情才是咱们自己的,你说对吧。”林天驰坚持了一句。
&ep;&ep;“呵呵,你真能整事。”荀向金听见这话,无奈一笑:“好,这卡我收了。”
&ep;&ep;林天驰见荀向金毫不犹豫的收下了钱,心中的积郁散去几分,继续开口道:“荀哥,咱们这屋里没有外人,我再多嘴问一句昂,我们公司那条船,现在都已经在港口停了一个礼拜了,你看,什么时候才能给我安排下一个活呢?”
&ep;&ep;“其实在你们俩进屋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是为了这件事来的。”荀向金听见这话,也没有避讳:“小杨、小林,经过最近这段时间的磨合,我相信你们也对公司的运作模式有了一定了解,咱们渝溢集团,是一个很大的商业帝国,所以对外的业务,都是总公司出面跟人谈的,而咱们这些子公司,负责的就是企业的内部消化和运转,不管是出货还是进货,活都是总公司交给咱们的,这样的优势你们看见了,活把握,钱也把握,不管是接活还是结账,都有一定的保障,但凡事有利必有弊,所以咱们这种运作模式也有弊端,那就是所有的活都得等着总公司分派,而咱们弘阳商贸的船和活都是按比例走的,所以有时候自然就需要排班等待,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ep;&ep;“荀哥,你说的这些道理,我们都懂,而我们今天来找你,就是想商量一下,排班的时候,能不能让我们插个感情队啥的。”杨东坐在荀向金身边,语气宛若玩笑一般的提出了诉求。
&ep;&ep;“小杨啊,你知道坐在我这个位置上,最怕的是什么吗,我最怕的其实就是听见你这句话,知道为什么你们这次排班,会等这么长时间吗,因为我把上一轮最赚钱的矿石运输那个活甩给了你们,别人心里不平衡了,我自然得给他们多安排一趟活啊。”荀向金听完杨东的话,深深的一声叹息,用手指轻轻敲打了一下茶几上的银行卡:“就像这种银行卡,你们给我送,别的船主也会给我送,你说,我如果不收吧,显得我跟人家疏远,可我要是收了呢,就得给别人办事,现在公司里的几条船,都是跟了我七八年的老关系了,你们又是总公司那边,特意嘱咐让我照顾的人,你说,我冷落你们哪边合适啊?我虽然坐在公司一把手的位置上,可给你们分配的,也得是总公司派下来的活啊,总公司面对手下的分公司,就像我面对你们一样,所有的好活都是分摊的,所以资源有限,我不可能只捧着你们一家,对吧!”
&ep;&ep;“嗯。”杨东听见荀向金把自身责任全都推在了总公司身上,一时也有些无言以为,毕竟县官不如现管,他也没办法驳斥荀向金。
&ep;&ep;“小杨啊,我坐在这个位置,其实也不容易,之前你们的船刚下海,我把最肥的活甩给你们,是为了让你们图个吉利,但我如果一直紧着你们先吃饱,其余人是不是就该对我有想法了呢?”荀向金拨出烟散了一圈:“大家互相理解吧。”
&ep;&ep;“荀哥,我们三合的情况你也知道,自从货轮靠岸之后,在港口都停了七八天了,这每搁置一天,即意味着我们要付出巨大的养护费用,就算不接最好的活,我们也不能闲着呀,你说呢。”林天驰随即插嘴道。
&ep;&ep;“嗯,你们说的也对。”荀向金听完林天驰的话,略一思忖:“这样吧,一会我就让秘书查一下,看看近期内公司有没有业务,不管这个活是啥,我都让你们插队进来,争取先把船开走,行吧!”
&ep;&ep;“荀总,那我就提前谢谢你了。”杨东见荀向金如此痛快的答应了自己这边的诉求,露出了一个感激的笑容。
&ep;&ep;“我不是说了嘛,咱们不是外人,只要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上你们,我肯定尽最大努力,不过我手里权力有限,你们也适当理解。”荀向金笑着把话说完,看向了墙上的挂钟:“时间不早了,你们哥俩中午也别走了,留下吃个便饭。”
&ep;&ep;“荀总,那就给你添麻烦了。”杨东刚刚跟荀向金把事情谈拢,也想趁机联络一下感情,所以便一口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