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立刻上前扶起梁太守,只是想着刚才的消息,靠在椅子上脸色苍白,一下子萎顿着。
目前府城的骑兵被萧道成带走大部分,现在招募也仅是新兵,野战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萧道成已经平叛张无忧的叛乱。
过了许久,梁太守才清醒过来,大声喊着:“来人!”
顿时四个持刀的护卫依次进来,立在殿前等候命令,梁太守目光幽幽闪动,显是平静了下来:“传我命令,立刻派遣刺探了解支援泗县部队的情况以及叛军情况。”
说到这里,语气变得严峻:“得到详情消息,立刻禀告于本官!”
“是!”护卫立刻应命,出去传令。
太守紧急命令,只是一刻时间,就有十数匹马的侦骑,自太守府中奔了出去,消失在呼啸的大风之中。
梁太守又立刻召集众官员来商议。
当众官员听到这个消息时,都目瞪口呆,久久说不出话来。
如今已经是一片愁云惨淡。出征之前,几乎所有文武官员都信心满满,认为平定杨奇这帮叛军是手到擒来。当二千官军出发后,许多人还认为太守太过保守,仅仅是派去防守泗县陷落。结果不但泗县半日内陷落,正面对决也落地军覆没!
所有出征的官军,连同营地外的那些差役伙夫,不是被俘虏就是死亡。仅仅只有几个机灵的见势不妙,仓惶逃脱到密林,至今不见有人把消息报回府城。
还是皇城司的刺探,利用信鸽才让太守获得这些消息。
这个前所未有的噩耗,给南阳府带来了巨大的恐慌和阴云。
那两千营可是南阳府城中最精锐的士兵。这样一股力量被消灭后,南阳府手上只剩下了四百名可用的轻步兵,骑兵现在城中仅剩五十骑不到。防守城池倒是不成问题,想要再次平叛已然不可能。
换句话说,现在南阳府已经失去了对治下的干涉能力,只能放任杨奇的义军横行。
更糟糕的消息还在后面。
还没等南阳府城上下从这个噩耗的打击中回过神来,就在今天早晨,泗县那边又有侦骑快马加鞭赶了过来。
他们发现了泗县城数万反贼的企图和行踪,正在力朝南阳府城前进!
得知这伙反贼干掉官军后,如此果断的开始扩张,整个南阳府的官员和勋贵们都集体失声,陷入了强烈的不安中。一些生性谨慎的外地商人,甚至开始低价抛售产业田地,做好了撤出南阳府的准备。
普通的下层百姓,虽然由于消息封锁还没得到消息,但只怕也瞒不了太久了。毕竟,出征的官军迟迟没有消息,大清早侦骑带回的消息也有很多人打探到,现在民间就已经有了不好的谣言在流传。若是再过几天,平叛官军被贼人歼灭的消息早晚会传开,必然会引发一场巨大的骚乱。
该怎么办?
严峻的现实,摆在梁太守和他的心腹面前。
如果贼人打赢官军后仍旧缩在泗县,他们还可以再拖几天商议对策。但现在反贼兵发泗县,事情无论如何也拖不下去了。以那伙反贼表现出的实力和近十数万的流民,南阳府城也是凶多吉少。可以说,整个南阳府的局势糜烂已经成了定局。
“必须召回萧道成!”
梁太守想立刻召回萧道成带走的骑兵,这样他就有足够的兵力进行野战,还想反扑逆贼。
“大人,已经下命令督促萧道成回城,相信他不日将至。”陈都尉立刻说道。
“一旦萧千户回城,立刻准备兵力反扑贼军!”梁太守还想着如何平叛叛乱。
仪曹胡丰就不认同对方的观点,反问道:“现在南阳府城最精锐的两个千人营在正面战场,落个军覆灭的下场,大将战死沙场,可见贼军战力之强。现在又得了他们的盔甲兵器,贼军的力量必然更强。如今南阳府的官军士气低迷,群龙无首,靠这仅剩的几百人,拿什么平定十万流民?”
他顿了顿,环视了一圈,像是寻求他人支持似的:“而且,现在就算出兵,只怕也来不及了吧?”
这番话,立即得到了其他人附和,而且支持的人还不少。
直符史曹魏就直言不讳道:“胡大人所言不错,现在出兵只怕来不及了。再者,剩下的这些官军是南阳府仅有的力量。若是把他们也调走,南阳府城的安如何保证?贼人若是得到消息,轻军急进突袭府城,岂不是滔天的祸事?”
他的话别管是否有道理,但却是支持胡丰一派官员中最有代表性的。
这其中,尤其以本地的官员和贵族最坚定。这些人真正在意的,无非还是南阳城的安。少了两千官军,南阳府已经有些不稳了。若是把剩下的官军再调出去,万一出现什么变故,他们的家族和产业可都要完了。
梁太守很清楚他们的私心,寸步不让的争辩道:“贼人攻陷泗县,一是出其不意,二是有攻城利器。一旦让反贼利用强大的攻城利器,你们觉得南阳城的城墙能承受的了三百斤石块的重力吗?”
其他人听了都是眉头紧锁,梁太守扫视场,所有人的反应都落在眼里。
“咱们必须立即行动,官军不够就招募义勇,还有南阳府内世家贵族的护卫。总之要凑出一批人,不求他们击败贼人,至少要帮助我们守住城池,继而将那伙贼人拖在城池之下。这样,官军就有了足够时间回旋。”
这样执拗的坚持己见,在官场上无疑是很招人恨的,但梁太守自认是出自公心。
现在反贼就有十万流民,再让他们拿了南阳府城,反贼势力大增,会迅速的滚起雪球,再想要清理起来就难了。而且就算能平定,这些被贼人席卷过的地方也废了,想重建不知道要花多少工夫。
“你从哪里来的信心,认定我们可以守住?”
胡丰不甘示弱的说:“咱们这边征调民壮至少要三天,整训武装起来又要三天,从泗县到这里不过五天的路程,这可是十万流民,南阳府拿什么去支撑?二千官兵一夜之间部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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