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话打破,这一仗,治好了恐袁症没脸相见,那你就去当炮灰吧!
神话打破,这一仗,治好了恐袁症!没脸相见,那你就去当炮灰吧!
七万袁军,土崩瓦解,望风而逃。
中军处。
刘备望着溃逃的敌军,望着己军士气如虹之势,脸上浮现出了欣慰豪然的笑容。
这一战,终究还是打胜了。
刘备更清楚,这一战意义何等重大。
天下人皆以为袁绍世间最强,袁军仿佛天兵一般,自带着不可战胜的光环。
哪怕是荆扬二州,刘备麾下文官武将中,也存在着相当一部分的“恐袁症”。
他们始终畏袁家如虎,主张拒保江南半壁,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与袁家开启战端。
盱眙一战,虽然杀了臧霸,灭了一万泰山军,称得上一场大胜。
但这场仗灭的毕竟是袁家降将降卒,破的并非是袁家的正规军团。
今日一战,却以七万大军,正面击溃了袁氏军团,名符其实的重创了袁家!此战之后,袁家不可战神的神话,就此便被打破。
荆扬二州之内,那些患有“恐袁症”的文官武吏,将也彻底被治好。
“速派人向军师报捷,请他北上前来会合吧。”
“传令全军,继续追击袁军,杀入徐州腹地,直取下邳!”
刘备长剑一指,豪然下令。
三军将士,士气如虹,沿着泗水北岸一路追击。
刘军在穷追,袁军则在狂逃。
日落时分。
袁谭在众亲卫的环护拥簇下,终于是将追兵稍稍甩脱,前方已隐约看到了下相城的轮廓。
此时,许攸,陈宫等人,正率数千士卒守下相,等待着他们这一战的消息。
一想起陈宫,袁谭心头不由掠起一股羞愧之意。
回想当初,陈宫可是几次三番提醒他,莫要急于和刘备正面决战,要提防着刘备有诈。
是他不听劝告,盲目的自信,非要与刘备一战。
现下可好,如此惨败而归,又有何面目去面对陈宫?袁谭心中纠结,脸色难堪,不由自主放慢了马速。
马蹄声响起,部将蒋奇从身后追了上来。
“启禀大公子,刘备追兵又追上来了,距下相城不足五里。”
“下相城我们是不能入了,得弃城北上,直接撤回下邳,收拢败军再战才是。”
蒋奇一脸慌急的叫道。
袁谭打了个冷战,急是喝道:
“传令下去,各军过下相不入,绕城而过,继续望下邳撤退!”
“还有,速速派人入城,通知许攸陈宫他们,一并弃城北退!”
蒋奇领命,正要拨马而去传令。
袁谭眼眸一动,忽然想到什么,大喝一声:“且慢!”
蒋奇停下脚步,回头茫然的看着袁谭,不知他还有什么交待。
袁谭望着下相城,拳头却暗暗握紧。
自己不听陈宫劝阻,遭此大败,稍后再见陈宫,岂非无地自容?再者,若是弃守了下相城,刘备大军就能毫无顾忌,一路穷追,直接杀到下邳城去!介时他焉能足够时间,去收拢败军,布局据守下邳?
必须得有人坚守下相,拖住刘备,为他争取到足够喘息的时间才行。
袁谭眼珠一转,遂喝道:“你速速入城,命许攸陈登前来会合,再命陈宫和郝萌统帅下相守军,坚守城池!”
“你告诉陈宫,让他给我死守下相,待我重整旗鼓后必挥师南下,与他内外夹击共破大耳贼!”
蒋奇身形一凛,吃了一惊。
此番为与刘备决战,袁谭可是动用了几乎全部兵马,下相城留有守军不过三千余人。
身后可是近七万追兵啊。
三千对七万,留守下相就是死路一条啊!
让陈宫和郝萌据守下相,说好听点是断后留守,说难听点就是拿他们当炮灰,拖延刘备的追击。
“大公子,下相不过三千余人,只怕陈宫郝萌二人守不住啊。”
蒋奇也没细想,脱口便提醒道。
袁谭回瞪了他一眼,反问道:“不让他们留守,难道要你去留守吗?”
蒋奇先是一愣,旋即领悟了袁谭用意。
陈宫和郝萌毕竟是吕布旧部,跟臧霸一样皆为降臣,并非袁家嫡系,属于“可牺牲”的那部分人。
袁谭让这二人留守下相,本来就有叫他们做弃子的意思。
至于陈登,虽然也非袁家嫡系,但毕竟是徐州大族出身,影响力巨大,留着还有大用,自然不能留下来跟陈宫一样做弃子。
“末将明白了,末将这就去传令!”
蒋奇飞奔而去。
袁谭这才脸色好转,目光望向了下相城方向,轻叹道:“陈公台,若伱真有本事,以三千兵马守到吾收拢败军,卷土重来,那就证明了你确实乃王佐之才。”
“到时我袁谭,必用你为心腹,对你言听计从。”
“若不然,你就别怪我把你当弃子了。”
喃喃自语过后,袁谭再无迟疑,打马扬鞭,埋头继续狂逃。
…
下相城头。
陈宫,郝萌,陈登几人,正齐聚于城头,翘首南望。
几人名为袁家臣子,实则却是“各怀鬼胎”。
“五千铁骑,战力非同小可,玄德公此前还未与如此庞大的骑兵交锋过,不知这一战结果会如何?”
“玄德公既然敢向袁谭下战书,莫非那萧景略,当真神通广大到,有破袁家铁骑的奇谋妙策?”陈登眉宇间闪烁着猜测不安,内心之中,却在盼着刘备能取胜。
陈宫的眼神,亦是涌动着同样的忐忑,但心中所想,却与陈登截然相反。
“也许是我多虑了,那萧方再神机妙算,面对五千铁骑也会束手无策吧。”
“这一次,希望天佑袁家,能让这袁大公子取胜…”
陈宫一声轻叹,抬头望向苍天,心下暗暗祈祷。
突然。
城头守军们,一片骚动,纷纷指着南面大叫起来。
“公台先生,是我们的旗号,是大公子回来了!”
郝萌指着南面,激动的大叫起来。
陈宫和陈登神经同时紧绷起来,不约而同的瞪大眼睛,向南张望。
果然。
只见无数的旗帜,数以万计的兵马,正沿着北向大道,向着下相城匆匆而来。
当看清来军全貌时,陈登眼中陡然间涌起惊喜之色,陈宫却是身形一颤,脸形刹那间僵硬。
丢盔弃甲,旗帜不整,队形杂乱无章…
这分明是大败而归的迹象!“公台先生,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大公子败了吗?”
郝萌也看出了端倪,声音中已满是惶恐慌张。
陈宫从僵愕中回过了神来,一声无奈的长叹:
“果然不出我所料,大公子啊大公子,你不听我的劝告,终于还是败给了刘备。”
“我早提醒过你,不可与刘备决战,你偏是不听啊!”
陈宫拳头狠狠一击城垛,无奈的脸色中,又涌起深深的恼恨。
那是对袁谭的恨其不争,对袁谭不听自己劝告的一种幽怨。
郝萌震惊大骇。
沿城一线,几千袁家守军,无不是一片惊哗。
唯有陈登却暗松一口气,如释重负的眼神中,又平添了几分好奇。
“我的选择果然没有错,袁家虽强,却注定不是玄德公对手,这天下早晚要为玄德公所得。”
“只是,不知玄德公用了什么手段,竟能破了袁谭的五千幽燕铁骑?”
陈登指尖捻着下巴,眼眸中透露着深深的好奇。
众人震撼无措时,大队的袁家败军,已蜂拥北上而来。
但他们却并没有入城,反倒是绕城而过,继续望向逃窜而去。
“公台先生,现下咱们可该如何是好?”
缓过劲来的郝萌,急切的冲着陈宫问道。
陈宫深吸几口气,强压下了翻腾的心绪,无力的叹道:“还能怎么办,大公子这阵势,显然是不敢再守下相,要一鼓作气退往下邳。”
“我们也准备准备,弃城向下邳撤退吧。”
郝萌方寸全无,只得唯陈宫是从。
就在他们手忙脚乱,准备弃城北撤之时,一骑却仓皇入城,带来了袁谭的命令:“大公子有令,陈登速速出城北上,会合大公子撤往下邳。”
“陈宫郝萌率军坚守下相,等待大公子重整旗鼓后,卷土南下,内外夹击破了刘备!”
这军令一出,陈宫蓦然变色。
郝萌更是脸色大变,激动的叫道:
“城内只有三千多人,刘备可是七万大军,我们怎么可能守得住?”
“大公子让我们守城,这不是让我们等死吗?”
信使却面无表情,只冷冷道:
“这是大公子的军令,尔等只需依令而行便是,敢有抗命,必军法从事!”
郝萌一凛,满腹的质疑,立时被怼了回去,僵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陈登眼珠一转,看穿了袁谭心思,却佯作不知,只干咳几声,向陈宫二人拱手拜别。
“公台,郝将军,那登就先走了。”
“你二人要多多保重才是,咱们后会有期。”
说罢陈登毫无犹豫,转身匆匆下城而去。
其余袁家嫡系将领们,纷纷也弃城而去,只留下陈宫和郝萌,以及几千被“牺牲”的士卒,惶恐不安的僵固在城头。
“公台先生啊,这大公子分明是拿我们做弃子,帮他断后,拖延刘备追兵啊!”
“你说咱们怎么办,咱们就这么傻乎乎的坚守下相,等着被刘备围死吗?”
郝萌缓过了神来,悲愤的冲着陈宫叫道。
陈宫长吐了一口气,满脸无可奈何的苦叹一声,反问道:“那又如何呢,难道你还敢抗命不遵,弃城而逃,等着被袁大公子军法处置吗?”
郝萌哑然。
“谁让我们是吕布旧部,并非是袁家嫡系,被当作弃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陈宫苦涩叹息后,眼眸中陡然转为决毅:“与其怨天尤人,咱们不如振作精神,想想如何坚守下相吧。”
“若我们能守住下相,等到袁大公子卷土重来,便是立下了一桩奇功。”
“有了这桩奇功,你我才会被袁家视为心腹,我们才真正在袁家有了立足之地!”
说罢,陈宫便打起精神,开始激励士卒,安抚起了人心。
郝萌望着陈宫背影,再望着城头那面“袁”字旗,拳头却悄然握紧,眼中闪过一道微妙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