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斩汝父,汝竟跪吾?江东鼠辈皆当
吾斩汝父,汝竟跪吾?江东鼠辈皆当杀!周瑜:小丑竟是我自己
江东三老将之一,就此陨落于这荒山野岭之中。
黄忠将韩当首级斩下,高举半空,大喝一声:
“韩当已伏诛,人头在此。”
“降者生,顽抗者死!”
一声雷霆般的暴喝,震到所有人头皮发麻,脑子嗡嗡作响。
当原本就崩溃中的江东卒,看到自家韩老将军的首级,竟已被高举在半空之时,精神意志旋即瓦解。
他们连逃跑的信念都已丧失,成片成片的跪倒在地,向着刘军将士求降。
黄昏时分,杀声渐渐沉寂,谷道恢复了平静。
诸葛亮策马下山,在许褚的保护下,与黄忠会合。
“诸葛公子,你不愧是萧军师身边出来的人啊,这一招关门打狗,当真是一出好计。”
“韩当人头吾已斩下,五千余江东卒,或死或降,无一人逃出这山谷!”
黄忠提着韩当首级,对着诸葛亮劈头盖脸就是一通大赞。
“老将军过奖了,亮只是略施小计而已,此战大获全胜,还得是老将军你统军有方。”
诸葛亮微微一笑,拱手谦逊一番。
黄忠哈哈大笑。
这时,长沙兵们押解着一队江东军将官,前来听候裁决。
“父亲,父亲~~”
韩综见得自家父亲首级,扑嗵瘫跪在了地上,立时哭到泣不成声。
黄忠却眉头皱起,目光看向诸葛亮:
“咱们还要奔袭柴桑,这么些个俘虏带着岂非累赘,是不是事当从权,就地斩杀!”
这话一出口,跪伏在地的降卒们,无不大惊失色。
韩综更脸刷的便白了,丧父的悲痛,霎时间为死亡的恐惧所取代。
“黄将军饶命,我愿归降刘使君,我可以带你们去取柴桑,请黄将军饶我一死~~”
韩综伏跪在地,竟是卑微无比的乞降起来。
黄忠和诸葛亮对视,眼中皆是掠起一丝惊讶眼神。
韩当可是孙家两代老臣,对孙氏可以说是忠心耿耿,也算是忠义之士。
这厮可是韩当的儿子,竟然如此贪生怕死?
诸葛亮旋即想起什么,轻叹道:
“姐夫他说过,江东多鼠辈,韩当虽死忠于孙氏,养出一个贪生怕死的儿子,倒也不足为奇。”
黄忠若有所悟,脸上遂掠起厌恶之色,沉声道:
“如此贪生怕死,厚颜无耻之徒,更不能留之,老夫现在就斩了他!”
黄忠血刀提起,就要斩韩综人头。
韩综吓到魂飞魄散,急是伏跪在地,苦苦求饶。
“老将军且慢。”
诸葛亮拦住了黄忠,却道:
“自古杀俘不降,且以主公性情,除非是罪大恶极者,既是降了便不会再下杀手。”
“这韩综在柴桑城中,也算有头有脸之人,留他一条性命,或许对攻取柴桑有用。”
“至于其他俘虏,留下一队人马押解回夏口便是,也影响不了我们奇袭柴桑的大局。”
黄忠这才收起了杀心。
略一沉吟后,黄忠血刀一收,遂道:
“主公乃仁义之主,杀降确实不妥,就依伱所说的办吧。”
当下黄忠便留五百人马,押解江东俘虏还往陆口。
黄忠则带着韩综这员降将,继续统帅四千五百余长沙兵,星夜兼继续直奔柴桑城。
大军穿过幕阜山,沿修水北上,很快就进入到柴桑城防区。
陆逊的布防图,此刻便发挥出了作用。
黄忠统帅五千长沙兵,根据布防图上指示,七拐八绕,精确无误的避过了江东军哨戒关卡。
再加上诸葛亮灵机一动,令五千将士换上了江东军衣甲,双管齐下更是避过了江东军耳目。
是日黄昏,五千大军终于进抵柴桑城南。
举目远望,这座江东西部门户,巍然屹立于长江南岸。
城门虽已关闭,但城头只有零零散散数百名士卒,显然对于长沙兵的来到,全然没有察觉。
“周瑜带走了近万兵马,韩当又折了五千人马,城中残留兵马应不过千余人。”
“我五倍于敌军,强攻破城便是!”
黄忠推算出城内兵马,脸上是信心狂燃,志在必得。
诸葛亮观察敌城片刻,却道:
“这柴桑城确实乃重镇坚城,你看他城墙高厚,甚至还胜于夏口。”
“城中兵马虽只有一千,若守将运用得当,未必不能拖住我们,向上游周瑜示警报信。”
“阳新塞距此不过半日船程,这一来一回周瑜援军最多一日就能赶回来,这意味着我们必须在一日之内破城。”
“汉升老将军可有信心,一日内攻破柴桑?”
诸葛亮一番分析,立时将黄忠脸上狂燃的信心泼灭一半。
攻下柴桑肯定是能攻下的,但能否在一日之内攻下,这他就不敢夸下海口了。
倘若一日之内未下柴桑,岂非使萧方的全盘计策,就此功亏一篑?
“你提醒的是,一日时间未必就能拿下柴桑。”
黄忠微微点头,遂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分出两千兵马,先夺取城北渡头以阻挡周瑜援军,我以三千兵马全力攻城?”
诸葛亮却一笑,说道:
“老将军,亮有一计,能不费吹灰之力攻入柴桑,我们何必再分兵呢。”
此言一出,黄忠精神大振,忙问诸葛亮有何妙计。
诸葛亮别有意味一笑,缓缓道:
“黄老将军,那个韩综不是愿助我们攻下柴桑么?”
“那现下,就该是让他履行承诺之时了。”
黄忠一怔。
…
半个时辰后,夜幕将近。
一支数千人的兵马,由南面徐徐而来,进抵了柴桑南门城下。
城头上。
守将张承立时警觉起来,喝令沿城士卒严阵以待。
鉴于柴桑四周,到处是哨戒关卡,不可能在毫无示警的情况下有刘军来袭,故而张承猜测,多半是自家的人马。
只是不知是谁的部众,会从城南而来。
兵马将近,借着残阳之光,隐约看到来的这队人马,果然皆是自家衣甲。
张承安心了几分,遂高声问道:
“来的是哪路人马,叫你们的主将前来答话。”
数骑人马上前,来到了护城河前。
一将高声道:“是张兄么,我是韩综啊,快快打开城门放我们放城吧。”
听到熟悉的名字,张承叫打起火把,仔细一看,认出果然是韩综。
“韩兄,你不是随令尊往阳新塞拒当刘备了么,怎会突然回来?”
张承虽然放下了戒心,却仍是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韩综欲言又止。
身后一柄长刀,却抵在了他的腰上,微微加力。
韩综心头一凛,只得干咳几声,高声叹道:
“实不相瞒,我与父帅其实是奉周都督之命,走陆水道去偷袭夏口。”
“只是我们半路之上,遇上了敌军埋伏,我军损失惨重,父亲他身负重伤,我们被迫败退回来。”
“刘备的兵马很快就要杀到柴桑,张兄你速速放我们入城,我得即刻救治父帅,向周都督示警才是!”
张承大惊失色,所有的好奇瞬间变成了惊悚。
遂再不敢多问,急是大喝道:
“快,快打开城门,放下吊桥,放他们入城!”
柴桑南门徐徐打开,拉起的吊桥,也缓缓放了下来。
韩综看着渐开城门,拳头却暗暗握咬,牙关也紧咬欲碎,脸上扭曲出复杂的眼神。
父亲韩当为黄忠所杀,他为求苟活,反向黄忠乞降便已是厚颜无耻。
如今更帮着黄忠,骗开了自家城门,帮着人家窃取柴桑重镇!
今日之后,韩当的老脸恐怕就要被他丢尽,韩综这个名字,也将为天下人唾弃。
最关键的是,他背叛了孙家,以孙策的暴戾嗜杀,能饶过他在江东的家眷吗?
恐怕韩氏一族,连同他的妻儿老小,都将被孙策杀尽吧。
韩综是越想越心惊胆战,越想越是后悔。
“砰!”
吊桥落定,前方城门已大开。
而身后的黄忠,抵在他后腰上的长刀,也在这一刻收回。
韩综眼眸陡然一聚,心一横,抓住这短暂的空隙,猛的一夹马腹狂奔而出。
“他们是刘备的人马,我是被胁迫骗开城门!”
“张兄,快关闭城门,拉起吊——”
韩综一路狂奔过吊桥,口中嘶哑的大叫示警。
只是一个“桥”字未及出口时。
身后黄忠冷哼一声,手中长刀已呼啸掷出。
“噗!”
长刀扎进了韩综的后背。
伴随着一声痛苦的嚎叫,韩综一头栽倒在了马下。
黄忠纵马而上,踏过吊桥,将扎在韩综背上的长刀,一把拔了出来。
韩综顾不得重伤剧痛,顾不得血如泉涌,拼了命的往前爬,口中颤声哀叫着:“张兄,救我,救我啊——”
黄忠血刀却高高举起,冷冷道:
“本来是可以饶你一死,可惜你言而无信,那老夫就送你们父子团聚去吧。”
血刀愤然斩下。
“黄将军饶命,饶命啊——”
哀求声戛然而止,韩综人头被斩落于地。
黄忠血刀一扬,大喝道:
“长沙儿郎们,还等什么,随吾杀进柴桑城!”
身后长沙兵们,将江东军衣甲掀去,卸下了伪装,如虎狼一般涌入了城门。
这一连串剧变,发生的太过突然,城头张承是惊到目瞪口呆。
直到黄忠斩杀韩综之时,他才猛然惊醒,急是大叫:
“关闭城门,放下吊桥!”
“敌军偷袭我柴桑,速去向周都督报信求救——”
为时已晚。
黄忠一马当先,已如战神般冲入了柴桑南门。
虎狼般的长沙军,如潮水一般随后灌入。
…
柴桑上游,阳新塞。
周瑜正拄着拐杖,面带着冷笑,看着江上的刘军水军耀武扬威。
那眼神,仿佛在看跳梁小丑,上窜下跳的可笑表演罢了。
“都督,看刘备这阵势,这是打算强攻我水营要塞呀!”
身旁的贾华,眼见刘军声势浩大,不免有些担心。
周瑜却淡然从容,只冷冷一笑:
“大耳贼不过四万余兵马,想要从水上攻破我水营谈何容易。”
“传令下去,命各军坚守阵地,不得退兵半步。”
“敌军敢近前,给我不吝箭矢,往死里射便是!”
号令传下,一万余江东军,严阵以待。
周瑜目光远望,落在了那面“刘”字旗上,脸上的冷笑渐渐化为深深恨意。
摸了摸脸上的伤疤,再摸一摸这条废腿,鄂山一战所经历的种种痛苦与耻辱,不由涌上心头。
“这个时候,韩义公应该已拿下夏口了吧。”
“刘备,萧方,你们主臣对我的羞辱伤害,我周瑜很快就会让你们加倍奉还…”
周瑜嘴角,扬起一抹大仇将报的畅快。
“哒哒哒!”
马蹄声响起,一骑信使飞奔而至,滚鞍下马。
“启禀都督,柴桑急报!”
“韩老将军为敌军埋伏,全军覆没,父子皆为敌将黄忠所杀!”
“那黄忠率军奇袭我柴桑,我守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柴桑城已为黄忠攻陷!”
如惊雷轰落头顶。
周瑜手中拐杖瞬间脱手跌落,身形摇摇晃晃倒退半步,一屁股跌坐在了江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