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术文幽幽地说:“林知夏的演技太高明了,没有紧张感……”
杨术文仔细回忆林知夏的优点,暗叹自己先前太过鲁莽,明里暗里都要与她比较,与她分出个孰优孰劣。但她怎么会输呢?她不止头脑好,运气也好。
杨术文沉浸在忧思之中,倒像是刚刚输掉了一场比赛。他站在院中的一棵榕树下,单手负后,走了几步,又想起前些天见过的几位本科生——那都是一个赛一个的厉害。他恍惚间想不通谷立凯教授当初看上了他哪一点,才把他收做徒弟?
难道是,看上了他的天真单纯?
还是他的大智若愚?
倘若他鼓足勇气,告诉老师,他没有“大智”,只有“愚”,他会不会被赶出物理系?
想到这里,杨术文蓦地停步,身形顿住,望向远方。
他的背后,传来一个声音:“杨学长。”
他扭过头,见到了江逾白。
江逾白似乎是有备而来。他直奔主题:“我理解你。”
杨术文狐疑地看着他。
江逾白像个过来人一样,沧桑而老练地说道:“我曾经付出努力,得不到回报,被有天赋的人碾压。我没了自信,早晨不敢起床,不敢去学校上学……”
“你这是干嘛?”杨术文打断了江逾白的话。
江逾白身量笔挺,站在杨术文的面前,彬彬有礼地问:“我能和你聊一聊吗?”
杨术文记得林知夏说过,江逾白是她最好的朋友。江逾白和林知夏在狼人杀游戏里组队,他们彼此信任,心有灵犀——这一切现象都足以说明,江逾白能跟林知夏友好相处,哪怕他只是一名高二的普通学生。
水岸边有一块表面平滑的岩石,杨术文掀开风衣的下摆,端端正正坐在石头上,没有显露他的愁绪和心虚。他说:“好,咱们聊聊吧,你坐。”
江逾白视线一扫,发现那块石头上有鸟屎。
江逾白经常营造一种“无所畏惧”的人设,但他其实很排斥脏东西。他缓缓后退一步,才说:“石头不干净。”
杨术文稍微瞥了一眼,丝毫不在意:“几坨鸟屎?风干了,沾不到衣服上,你坐吧。你想说什么?”
江逾白坚持站在原地。他言简意赅地说:“这个世界上,有人少年得志,有人大器晚成。”
“哎,你蛮好的。”杨术文察觉到江逾白的用心。他双手搭住膝盖,搓了两下,忍不住倾诉道:“林知夏是你朋友吧?她给了我蛮多压力。物理学院和数学学院天才扎堆,可她才十四岁。”
或许是因为江逾白看起来很可靠,又和杨术文的日常生活毫无交集,杨术文大胆地讲出心里话:“我待在实验室,没日没夜地熬啊,熬啊,科研没进展,没成果。”
江逾白换了个角度鼓励他:“林知夏和我提过你,她说你做事非常专心,理论也很扎实。”
杨术文摆了摆手:(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