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长的时间,在祭坛圣光的帮助下,莫提奇迹般的复原了。至少他体内的毒素已经净化干净,这时正和卡拉迎面从教堂里走出来。
如此效果,却是比乌木指环自带的治疗法术强出不少。
本来教堂里的牧师也有着瞬间治愈伤势的能力,但必须是正式的牧师,这种人才寻常一个教区都没几个。
而有人主持的祭坛,同样有着类似的功效,可以用来净化剧毒和疾病、治愈伤势,这要常见的多。但其强度只相当于初级的治疗魔法,而且每次使用都要消耗大量的储备能量,且必须有同源信仰支撑,才能享受治疗,不是人人符合标准。
对于莫提姐弟的信仰凌歧无心过问。
见着无事,他招呼了二人一声,只是淡淡的朝着热情的学者点了点头,一行人便扬长而去,弄得想要表达善意的中年学者目瞪口呆。
路上,马蹄扬起四溅的灰尘,莫提跟在后面呼哧呼哧的小跑着,并不落后。
驱净毒素,他的体能已经开始恢复,越跑越精神。
不得不说,这厮的体力属性的确不低,就算不如那一身蛮力,也至少也在普通人两倍左右,这种体质那么容易中毒,实在令人费解。
凌歧心有疑虑,也知道这种私人问题最好不要过问,只得沉默。
卡拉姐弟对修道院的居民还是很有好感的,见着主雇似乎和那些人产生了矛盾,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李奥早就把凌歧看成了好友、主公,却是没那么多顾忌。
“哼!大人,那个迦斐尔未免太过分了,大人是陛下遗命钦定的神器护送者,显然是寄予厚望,他身为刀锋大师竟然如此轻慢。”
“我先前在科洛尓就听到一些流言,陛下和皇子们同时遭到刺杀,刀锋卫士难辞其咎,甚至...”
这时候,皇帝遇刺的消息已经传扬开来,而且在某些有心人的推动下,舆论正向着不利于刀锋卫士的方向发展。
虽然没有刻意去打听,耳力过人的木精灵依旧得到了比旁人更多的“情报”,市民们的窃窃私语瞒不过他的耳目。
当然,由于消息的传播方式毕竟有限,以致大部分消息的流传速度都较为缓慢,这时有几条更劲爆的新闻已经在帝都的街头巷尾传开,引起了大量争议,凌歧等人却是不知道的。
至于某些利用魔法途径提前获知全国各地情报的上层人士,基于种种或善或恶的用心,除了真正的心腹,对外界一致守口如瓶。
凌歧骑在马上,已经换了件外袍的他,看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城廓,淡淡笑道。
“刀锋卫士的忠诚,我还是比较相信的。”
“毕竟当我和陛下共同抗击邪恶的时候,陛下身边护翼的那几名刀锋卫士也尽能忠于职守。”
“可作为刀锋卫士的实际领导人,迦斐尔这种做法,的确让我心疑。”
“其实我本人倒没什么,金钱财富之类,如何能入我眼。”
“然辜负了陛下的嘱托,却让我心生不安。”
“而且,你们跟着我千里迢迢从帝都来到这里,不提经济上的回报,毕竟都是为了同一个正义的目标,怎么能被这样轻慢的对待!”
凌歧愤愤不平,他的话不可谓不险恶,毕竟他本身也是别有用心的一员,根本没把老皇帝的遗命当回事儿。
但一来亲疏有别,周围这些人显然更认可被赋予了“神圣使命”的凌歧,至少这样一来他们同样与有荣焉。
二来这时民间的舆论风向倾斜,刀锋卫士的确被推到了风尖浪口上。
他们的失职、他们的沉默、他们的不作为、他们对待有功之人的态度!
什么狗屁的迦斐尔,不过是一个老而昏聩之徒罢了!
想来如果凌歧护送帝皇护符这件事被公开,迦斐尔肯定会再次受到非议。他可能看出了凌歧身上某些异常和野心,在外人眼里却变成形迹可疑、赏罚不明!
为了弘扬正义推辞奖励不受这叫高风亮节,可做了正义的事情得不到应有的赏识,反而被慢待,这就叫是非不分!
凌歧简简单单一番话,立刻引起了共鸣,就连本来对修道院众人心存好感的莫提姐弟,都觉得迦斐尔实在可恶,不但剥夺了他们应得的奖励,甚至包括荣耀,那才是诺德人最在意的!
几人中,也唯有安托瑞尔,始终异常平静。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
安托瑞尔淡淡问着,其他人全都将目光看向凌歧。
凌歧注视着越来越近的城廓灰影,微微眯起了眼睛。
“我可以不在意自已应得的奖励,甚至包括荣誉。”
“但是,我却不能将陛下的遗命弃之不顾,这是我亲口承诺过的。”
“所以,这件事情不会到此结束!”
凌歧长长的吐了口气,像是在宣泄心中的愤懑。其实他心底早已平静,平静的宛若一潭死水,一潭足矣把大陆都沉没的死水。
“啪”的一声,凌歧抖了抖缰绳,策马加速。
“走,先回科洛尓再说,迦斐尔的态度,总让我有一些不好的预感。”
莫名的说了这样一句话,一行人速度顿时加快,背着初阳,绝尘而去。
与此同时,维农修道院中,依是那栋阁楼,迦斐尔坐在桌后,静静的翻看着一份厚厚的卷宗。
卷宗的首页写着一个名字,泛黄的纸张边角有些褶皱,像是年代已久,最近又常被翻阅所致。
“呵!命运之子?救世主?”
他冷冷的合上卷宗,啪嗒一声丢到身边的火盆里,炭火渐渐将纸张边沿烤的焦糊。
“我从不相信命运!”
起身,径自离去。
迦斐尔手里紧紧握着帝王护符,身上缭绕着某种莫名的气息,让人觉得他就像一座快要爆发的火山。
他穿着一件灰色的袍子,身形显得清瘦,却极为高挑。
他的年纪看上去大概四五十岁,再一看又像是三四十,再一看,眉宇间又仿佛沉淀了岁月沧桑的痕迹。
他的五官平凡,又给人不平凡的感觉。
他只是简简单单一站,就让人无法忽视,又让人难以直视。
他的背影被窗口透进来的日光拉的老长,整个拖到屋子的角落,火盆也被影子遮住。
盆里的火焰渐渐变得炽烈,火炭上的卷宗熊熊开始燃烧。
“林奇·尼瑞瓦·赛尔因都。”
卷宗首页的字迹,随着火焰扭曲,渐渐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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