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没有啥算计的,房子本来就该你的。不过,也不完全算你的,要是以后你儿子成不了族长,你也得让出来……”
刘福旺的话,让刘春来更是难以理解。
推位让禅?
他无法理解这样的事情。
“八爷是幺房的,刘九娃是七房,我们属二房,大房家没人了……”
刘福旺见刘春来不理解,把情况解释了。
刘春来还是有些不理解。
“既然这样,为啥很多人都没房子住,也没住在祖宅里?”
“家产分了,房子没分。以前是哪房当家,就哪房住。本来是这么传下来的,刘八爷当年分家产的时候,把那房子也分给了其他几房的后人。为了这套房子,死了不少人……”
刘福旺把当年的事情讲了一遍。
很明显,房子刘家八房都占,但是谁都不愿意让。
最终闹得家里其他几个兄弟不合,加上战争爆发,不少人参了军再也没回来,直到解放战争爆发前,刘八爷回来了。
“这是刘家的祖宅,原本也不是你八祖祖一个人占的。他能传下去的,只有他那部分,嫁出去的闺女,是没有资格分的。要不然,咱们这里的风俗,也不会嫁女陪嫁嫁联,那其实就是一个分家的过程。爹妈老汉儿养老送终,家里的啥事都得儿子负担,所以也闺女分的也就少一些……”
刘福旺知道儿子不懂这些,给他解释起来。
作为最基层的乡村干部,要是不了解这些情况,以后工作要出大问题。
“你看几家打闺女比打儿子更恨的?很多家,闺女不挨打,儿子挨揍,而且咱老刘家的女娃子,大多数都是暴脾气……”
刘春来不知道他爹说这些干啥。
不多的记忆中,刘春来被倒吊着在皂角树上打了几回狠的。
三个妹妹,从小倒是经常挨杨爱群的骂,好像真没挨过打。
“爹,不会是儿子不打不成材,女娃子不打就留着祸害别人家吧?”刘春来无语。
刘福旺瞪了他一眼,“如果秋菊是老四的那种性子,会吃这么大的亏么?哪怕你妈,都敢动刀,秋菊连个蚂蚁都怕踩死……”
一说到刘秋菊,刘福旺就直叹气。
又摸出了一支烟,看着刘春来盯着自己,发了一支烟给他,“钱呢?”
刘春来把钱掏了出来。
刘大队长也顾不得烟还没点燃,浪费一根火柴,直接一把抢了过来。
“爹,这钱可别让我妈晓得了。过阵资金周转开了,就把家里的账都还了。不过严书记那里……”刘春来提醒刘福旺,得先把严劲松的钱还了。
刘福旺得了钱,听到儿子教训自己,顿时板起了脸,“老子过的桥比你走的路多,要你来说?”
说完,就背着手,手里拿着钱,往家里去了。
这老头不把钱藏起来?
“爱群,刚才春来又给了一千,明天当场,去信用社先把贷款还了。”
让刘春来意外的是,刘大队长居然当着一地坝的人,把刚从刘春来手里拿到的钱交给了杨爱群。
“前几天他不是才拿了一千嘛!”杨爱群一脸惊喜地从刘福旺把钱接过来了。
表情太假了。
尤其是说话的时候,还向着贺黎霜看去。
这老两口开始在贺黎霜面前炫耀儿子了?
“这算个屁,他说了给老子做件大衣,里面缝几排包包,装十万块钱在身上呢。你是不晓得,这狗曰的挣钱才凶,山城的批发商,用蛇皮袋装着钱给往春来的厂里送……”
老头的音量很高。
哪晓得,贺黎霜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
这婆娘,还在催着一边一脸不相信表情看着刘大队长两口子表演的曹新权。
不是说好财不露白?
再说了,这年头,钱这玩意儿,对妹纸的吸引力能有那么大?
贺黎霜这种从小在大城市生活的,怕是都对钱没有啥概念。
刘春来看不下去了。
“晚上九哥跟孙姐要来吃饭,把他们的夜饭煮起,我去家具厂一趟。”刘春来不想在这家里待下去了。
说了一声,就走了。
贺黎霜一听,跟着就跑了出来,“我也去,正好得让他们帮忙做几个厕所需要用的架子。”
“要啥样的,你说,我让他们做。”
这死婆娘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之前跟着自己去刘八爷家,不知道情有可原。
现在都这样了,非得坐实自己对象的身份?
“给你你说不清楚。”贺黎霜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刘春来。
气得刘春来想打人。
“春来,小贺在家里也没啥事儿。”杨爱群一番表演没有引起贺黎霜多看一眼,正失落呢。
贺姑娘这不错。
先坐实身份再说。
看来,儿子还是有市场的。
虽然贺姑娘胸有些小,可能她的大胖孙子要挨饿。
那不重要,米糊糊都能养大小孩。
老四说如果贺姑娘考不上大学,她们这一届不会有一个人考上,至少这大学生的身份能弥补孙子可能挨饿的缺陷不是?
那不然,怎么办呢?
儿子都说了,要娶大学生……
可怜了杨爱群这老母亲的心。
刘春来也不理会贺黎霜,径直往前走。
贺黎霜同样不跟他说话,现在她已经决定了,要继续生刘春来的气,除非刘春来背自己,就暂时原谅她一小会儿。
二队就在一队隔壁。
从家里出来,往上拍两三百米的坡,再走一段平路,翻过一道有几百米宽的梁,就到一队了。
不过,到一队的大队部,还得往下走。
路途不远,可都是上坡路。
贺黎霜累得张开嘴呼吸,见刘春来不等自己,也就咬牙加快速度跟着。
这混蛋!
刘春来没想到,贺黎霜今天居然不喊自己等她了?
这婆娘,是来跟自己较劲的啊。
也就懒得理她,加快了速度。
一直到大队部,贺黎霜红着脸,满脸汗水直往下流。
还好,没有粉底,要不然刘队长会看到几道深深的沟壑。
这特么的还是大队部?
到处都是堆积的木料,到处都是木屑。
都没人收拾这些?
“位置偏了!你们干活都不量的?这料又废了!要是还粗心大意,这个月你们也别指望奖金了!”
张昌贵手中拿着卷尺,指着一根方条,对着几名年轻人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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