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走向人群,看到一个正往嘴里塞馒头的小兵,心里顿时有了办法,只见他走上去十分亲切和蔼的说道:“这位士兵你叫什么名字啊?“
被叫到的那个士卒一转眼就看到了皇上,顿时就被馒头给噎住了。
朱由校赶紧给他拍了拍后背。
“这位小鬼吃饭不要着急嘛,慢慢吃,不够朕让他们给给你们做!”朱由校一脸的关切:“来来,朕的这块肉也给你吃,不要急今儿管够。“。
“皇..........皇上......呜呜呜.......”谁知道这个士卒看着碗里多出来的一块肉顿时就哭了出来。
没来这参军之前他基本上就没有吃过肉,哦!还是有过两次的,第一次也是看着地主家的傻儿子吃肉的时候,不小心掉地上一块不要了,他眼尖捡起来吃了。
那肉的滋味真是美啊,简直就是世上最好的吃东西。
可是从那以后就再也没碰过肉食,有时候抓了几条鱼打了一只野兔,也是被父亲拿到镇上去换盐巴,哪舍得自己吃啊。
家里面三个兄弟,老大老二为了成亲把家底都掏干净了,他是老三到了说媳妇的年纪却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无他,家里无钱出不起聘礼而,甚至连媒婆都找不起。
直到曹大人来招士卒,每个士卒给十两银子的安家费,而且还免除徭役,只要当兵一天就免一天的徭役。
实在没办法了,家里实在是养不活这么多口人了,眼看着粮食就要吃完了,他爹爹无奈把他送到了招兵的地方,按了手印领了十两银子回家。
这是他第二次吃肉,他母亲抹着眼泪给他做了一碗肉,老父亲坐在桌子边静静的看着他把肉吃完,其他的两个妹妹就算是口水流干了,老父亲也没让她们动一口。
因为老父亲说,这碗肉是他用命换来的,这肉其他人不能吃!吃了会折福折寿的。
曹大人招兵是为了打仗,打仗那有不死人啊,他们村子里前两年啊走了三个,结果都死在了辽东,一个都没回来。
老父亲也是以为他这个小儿子也是要去辽东的,这十两银子就是买命钱,这碗肉就是自己最后能给他的了,此一去就是永别啊。
当天晚上他的老母亲没有说话,坐在他身前一针一线的对着油灯,给他纳了一双厚厚的千层底的步鞋。
而他的老父亲只能一边叹气一边的让娃儿不要怪他,让他打仗的时候躲着点刀枪。
临走的时候全家都咱门口留着眼泪的望着他,就好像生离死别一样。
他永远忘不了当天他跪在地上对着家门磕头的时候,他的老爹爹给他说的话,他说既然他把命买给了曹将军以后你就是曹将军的人,要对人忠心,绝对不能反叛,不然他们贺家就没有他这个儿子。
哭了几下这个士卒把眼泪憋了回去,还有些抽抽的回应道:“回皇上的话,俺叫贺锦。”
贺锦.........好像在哪听说过这个名字啊........朱由校身体一怔瞪大了眼睛:“你说你叫什么?”
“贺.......贺锦........”贺锦见到皇上语气不对,弱弱的说道。
“荥阳县人?”朱由校不确定的问道。
“正.....正是........”贺锦弱弱的点点头。
朱由校可是在知道这个贺锦是什么人的,明末起义军十三家之一,李自成手下的大将,曾率领一军西征打到了青海,平定了四川土司的叛乱,一路上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是一员猛将。
只不过是李自成的猛将,今儿竟然落到朕的手里了,有意思,真有意思。
“好好干,以后官拜将军回家也能光宗耀祖!”朱由校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管他未来如何,现在他是朕的士卒,再勇猛也是为朕而勇猛!
“谢皇上!”贺锦激动的浑身都在颤抖。
想到了李自成,朱由校突然的想着要不要派人找到他把他给灭了。
但是一转想却又笑了,灭了又能如何呢,该来的还是要来的,没了他李自成就没有个马自成牛自成?只要西北流民不解决,造反就是迟早的事情。
好歹李自成朱由校也是了解的,非要上个不了解的其他自成,自己给自己找那么多麻烦干嘛,打铁还需自身硬,只要能练出一只强军,就是来他几个自成又能怎么样呢,分分钟捏死他。
锦州城外,赵率教带着五千兵马向着大凌河堡支援而来,无论如何他也不能放弃里面的三千将士,不然朝廷会怎么对他,辽东的将士们会如何看待他赵率教。
现在他不准备能守住大凌河堡,他只是指望着能救出大凌河堡里面的人就好,五千士卒四千步卒一千骑兵,虽然不能与建奴硬碰硬,但是接应大凌河里面的人突围还是可以做到的。
“大人西面的建奴最少,大概只有三千人马的样子。”一个探马探完消息禀报道。
“三千人?”赵率教考虑了一下这个数字也不少了,建奴擅长野战在,自己这边也无城墙,要是这么冒冒失失的打上去,恐怕人没有救出来,反而会把自己给栽进去。
“大凌河堡那边情况怎么样?”赵率教问道。
“大人大凌河刚才才打退了一波敌军,现在建奴正在退去,看样子今天是不准备在攻城了。”探马如实汇报道。
嗯.........赵率教略微思考了片刻:“传令下去,原地休息,等在本将指令,不准生火不准闹出动静违者定斩不饶!”
赵率教既然得知了建奴暂时不准备攻城了,那么现在援救大凌河堡也就没那么紧迫了,强攻会死很多人,赵率教对于这点很清楚。
能不硬刚还是不要刚的为好,到了天色暗下去的时候他自然有下一步行动。
不过现在要先去战场那边看看,打探清楚了再作最后一步决定。
于是赵率教带着两个亲兵也不骑马,走上一个小土丘趴在高处看着那边的情况。
一边看手里还拿着一只碳棒在一张白布上画着什么,细细一看正是建奴的兵力分布图。
画完之后赵率教仔细的对照着思索起来,突然的他的嘴角扬起露出了一道莫名的微笑。
“建奴可真够狂妄的啊,大营竟然无防守,看来今晚本将要冒个险了。”
待到赵率教离去之后,土丘一处落叶下,一个光亮的脑袋漏了出来死死的盯着了赵率教离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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