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乔伊沫喂完早饭,慕卿窨将乔伊沫抱放到床上,双臂刚抽出,便听乔伊沫哼哼了两声疼。
疼?
慕卿窨坐到床上,一只手轻抚上乔伊沫皱起的小脸,低声问,“哪里疼?”
乔伊沫抿着嘴唇,十多秒没有发出声音。
就在慕卿窨以为她不会开口时,听她委委屈屈说,“那里。”
慕卿窨怔住,一时没明白。
乔伊沫也没再说话,但娟秀的眉头长时间的皱着。
片刻。
慕卿窨眼眸轻缩,视线从乔伊沫脸上移下。在那处顿了两三秒,没有迟疑,慕卿窨起身,走到床尾,抬腿跨坐到床上,伸手握住乔伊沫的两只脚踝分开,探俯下上身。
视线触及,慕卿窨脸庞登时一绷,懊恼和怜惜漫上心尖,让他的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
上午约九点,门铃声再次响起。
慕卿窨眯眸,将覆在乔伊沫身上的薄毯往她锁骨上拉了拉,薄唇略显严肃的抿着,起身,朝门口走。
房门打开,慕卿窨望了眼站在门口的鬼影,“给我吧。”
“老大,乔小姐受伤了?”鬼影一面将手里,慕卿窨特意让郭记闳给配的药递给慕卿窨,一面往公寓里瞄着说。
慕卿窨停了秒,“嗯。”
从鬼影手里拿过药,慕卿窨就要关上门。
“老大……”
鬼影叫住慕卿窨,浑厚的声线有些急切。
慕卿窨稍顿,眸光清淡看鬼影。
当看到鬼影别别扭扭板着的脸,慕卿窨眼廓收了收,“有事发生?”
“……”鬼影那张看似比常人都要坚韧的唇不大自然的动了动,盯着慕卿窨淡清清的脸庞,“……也没什么事。”
慕卿窨似是敛了下眉,又觑了眼鬼影那双仿佛夹杂点委屈巴巴看着自己的眼睛,黑睫闪动了下,点点头,把房门关上了。
门口的鬼影望着又一次在自己眼前无情阖上的房门,强硕的身形似是被打击了般,往下塌了塌。
……
乔伊沫是被一道突然而来的异常清凉给惊醒的。
她掀起沉重的眼皮时,眉心也拧了起来,小嘴轻张着嘶嘶吸气。
那股清凉还在继续。
乔伊沫压低眉毛,努力睁眼往清凉散播开来的地方望去。
目光刚落下去,乔伊沫一颗心便狠狠震了震,本能的低呼着往后缩。
咚——
脑袋撞到床头板。
“啊……”
乔伊沫小脸紧皱了起来,抬手去摸撞疼的脑袋。
只是她的手还没碰到,另一只大手先一步抚到她的头顶。
乔伊沫喘气,水眸含着疼意挑起,看出现在她脸上方的男人俊脸。
慕卿窨轻锁着眉宇,清眸心疼看着乔伊沫,绝尘的面庞没有半点责备,在她头顶的大手清柔的抚揉着她的头。
乔伊沫撅嘴,呼吸因为刚才的惊吓还有些急。
“还疼吗?”揉了半响,慕卿窨浅声道。
乔伊沫垂着眼睫毛,摇了下头。
慕卿窨便抚着她的脑袋,低头在她发顶亲了亲。旋即起身,又朝床尾走去。
听到动静。
乔伊沫紧张兮兮的抬眼,看坐到她脚边的慕卿窨,“你,你要干么?”
慕卿窨抽出一根棉球,沾上药膏,握住乔伊沫匀称纤细的小腿时,方说,“上药。”
乔伊沫躲闪,脸蛋涨红,“上,上什么药?我,我不上。”
见乔伊沫不配合的摆腾着双腿,慕卿窨停顿下来,耐心的抬头看乔伊沫羞窘的脸,眼眸轻眯,“那里有些撕裂和红肿,必须上药。”
一听这话,乔伊沫险些没喘上气来。
跟着,全身上下的皮肤都红了起来。
见乔伊沫瞪着他,腮帮子高高的鼓着,说不出话来的样子,慕卿窨探身过去,在她噘起的嘴巴上亲了亲,柔声哄,“乖~”
乔伊沫要炸了,脸滋滋冒着热气,呼哧呼哧的盯着慕卿窨。
慕卿窨抿唇,轻捏了捏乔伊沫的下巴,便又俯下身去。
乔伊沫身子发僵,喉咙里却像是随时能喷出火来,热得要命。
慕卿窨上药上得十分细致,因此时间便有些久。
乔伊沫感觉自己身上的骨头都快僵硬了。
终于结束。
乔伊沫一下便用毯子把自己严严实实裹起来,像婴儿在母体般,在毯子里蜷缩成了一团。
慕卿窨看到,也不说什么,有条不紊的将摆在床上的药收拾好,放到电脑桌上,才走回到床边,躺到乔伊沫身畔,隔着毯子将她紧抱在怀里。
乔伊沫耳根子通红,本来就严重缺觉的她,这会儿闭着眼睛,怎么都睡不着了。
初次时,她被下了药,过程她记不太清,但脑海里有疼的记忆。而且事后,她也有种身体被强行拆卸重新组装的疼痛感。
但她以为那只是因为她是初次。
虽然在那之前她没有经历过人事,但现在是信息时代,没经历过也看过了解过不少,也知道疼是必经的过程。
但昨晚分明不是……她还是疼得要命。
就算到最后她昏睡了过去,留在记忆里的还是疼。
要不是她自己就是学医的,她都要怀疑网上那些说不疼还……舒服的都是骗她这种小白的!咳~
“睡吧。”慕卿窨在乔伊沫耳后吻了下,说。
乔伊沫抿抿嘴唇,闭上眼睛。
酝酿了好几分钟,乔伊沫发现,她真的睡不着了!
“唉。”乔伊沫叹气。
慕卿窨从后看乔伊沫的侧脸,拧眉,“还疼?”
乔伊沫睁开眼,慢慢在慕卿窨怀里转身,与他面对面。
身子舒,乔伊沫把脸靠在慕卿窨锁骨的位置,翩长的睫毛眨动时,如羽毛般刮在慕卿窨的脖颈。
慕卿窨呼吸停顿了秒,收紧臂膀,滑动喉结,下巴轻搁在乔伊沫的额头上,缓声说,“怪我,我应该更小心些。”
乔伊沫脸热了热,闷不做声。
慕卿窨也不再说话。
气氛突然之间静谧了下来。
乔伊沫双眼轻转,仰头看向慕卿窨。
慕卿窨大约是在想事情,因此乔伊沫望向他时,他脸上的神情还未来得及收敛。
而他脸上的神情……竟像是懊恼和挫败。
挫败?
乔伊沫觉得在他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有些不可思议。
凝了凝神,乔伊沫定睛看去,想要看得仔细些。
然而,这回,她却是什么都没看到。慕卿窨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
乔伊沫眼波闪了下,狐疑的盯着慕卿窨。
慕卿窨拥紧她,垂眸深深凝着她,半眯起眸子说,“怎么这么看着我?”
“……”乔伊沫眨眼。
慕卿窨挑眉,探指挑起乔伊沫的下巴,在她鼻尖和嘴唇各自啄了下,“精神这么好,不如我们再做点别的。”
“咳。”乔伊沫吓得立马咳嗽起来,啥也不说了,把头埋下来,闭上眼睛装死。
做点别的?
开玩笑!
她还想要她这条小命呢!
慕卿窨见状,黑睫低垂了下来,并未再说什么,只是先前浮现在他脸上的那道隐隐的挫败,再次浅浅印了上来。
……
民政局门口。
一辆限量版劳斯伦斯停在停车区已经半小时,但车内,始终没有人下来。
车内。
身着红色小香风连衣裙的章心桐坐在驾驶座,双手有些不安的握着方向盘,新做的贴钻指甲反射着晃眼的刺目光芒。
章心桐偏头焦虑的盯着稳稳坐在副驾座,与她正式重视的穿着相比,只穿着颜色有些旧的休闲套装的莫霄蘭。
忍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小声道,“霄蘭,我们,是不是该下车了?”
莫霄蘭靠近车窗的手臂,手肘撑着车门,手则在下巴处心不在焉的轻抚,那样子,俨然一副忘了车内除了他还有其他人的存在。
章心桐后牙槽微微咬紧,强忍住内心的焦躁和慌挫,静静看着莫霄蘭。
事实上,从她和他认识开始,她就一直在克制自己的脾气,不仅在他面前扮演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的小女人形象,还得在莫啟柴娉孜以及莫霄婳面前扮演体贴大度知书达理!
章心桐都快把自己逼得精神分裂了!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等到莫霄蘭终于松口,答应跟她领证,她以为她的煎熬就要到头了。
谁知道人都到民政局门口了,他却迟迟不肯下车?!
章心桐眼角的线条绷紧,久等不到莫霄蘭开口,她不得不再次道,“霄蘭,你三点半不是还有应酬么?现在已经两点半了,要不我们进去吧,不然……我怕会耽误你的应酬。”
章心桐说完后,又是将近十分钟的沉默。
章心桐整张脸都在抽动,看着莫霄蘭不为所动的脸,深刻感觉再这样下去,自己就快绷不住了。
她现在,极度暴躁恼火!
章心桐深深呼吸,僵硬的扯动嘴角,“霄蘭……”
“你说得对!”
章心桐刚出口,沉寂许久的莫霄蘭终于出声。
章心桐先是一愣,待听明白他的话时,脸上的僵硬一扫而光,蒙上欣喜的亮光,“霄蘭,那我们……”
“现在两点四十,从这里回公司需要四十分钟,三点半我有个很重要的应酬,绝不能缺席,否则会让公司损失惨重。”
莫霄蘭自说自话般说完,便动手将安全带解开,“领证什么时候都能领,既然今天时间来不及了,那便改天吧。你不用送我,我自己打车过去。”
说完,莫霄蘭不等章心桐开口,推开车门,一气呵成下车,摔上车门,阔步走到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便跨坐了上去。
章心桐眼睁睁看着莫霄蘭上车,方才反应过来,一张脸痉挛似的狠狠抽动,握住方向盘的双手,手指死死掐着方向盘,用力到她指甲上贴的钻都快弹飞了出去般。
莫霄蘭,你怎么能如此轻怠羞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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